旁边的小白打了个哈欠,挪了个舒适的位置又继续睡了。这半个多月来它很是嗜睡,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睡死过去了。难不成真的是之前自己无意间伤到了它?苏慕每次想到此,这些天便换着法子找来各种草药轮番上阵给它疗伤。 “什么时辰了。“小白突然开口。 “未时刚过。“苏慕看它难得醒着,语气也轻快了些。 “吃完就赶路吧,酉时要进城。”进城?苏慕不解,原本按照茶庄店家的说法下一个镇三四天便到,如果错过了,怕是走上大半个月也难遇到个落脚的地方。而自己偏偏就是那种不会御剑又没方向感的人。 所以,终究还是绕错了路,现在想问谁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凭着感觉跟着星象走,晚上还好,大白天的还真不好找路。小白现在说要赶在酉时进城,难道它认得路?那为何不早说? “你没走错,我何必多此一举。那店家也没说错,只不过是他记忆里的路程。”小白伸了个懒腰。 “记忆里的路程?“ “你要去的是天城山对吧?那是一座移动的城池,位置依据四季转变而变化,分别对应东南西北方位。此时入秋,往西无疑。”小白向他解释。 苏慕有些讶异,天城山居然是移动的城池,如果自己独自前向,真是前路堪忧啊。 小白说完,跳上苏慕怀里,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转而又陷入沉沉的梦里。 苏慕本还想多问两句关于天城山的事,见它如此,便收拾收拾继续启程了。 临近酉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他找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避雨,但转念一想,脱下外衫把包袱往怀里又裹了裹,便冲进雨里。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天雷突然劈下来,苏慕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劈得外焦里嫩,一抹蓝色身影冲到自己眼前,将他硬生生撞开,两人齐齐倒落树旁。苏慕才反应过来,向来人望去。 “你这人不要命了么,没看到下天雷雨啊,还敢胡乱冲。”那人起身。顺势伸手扶起苏慕。苏慕连连道谢。 “多谢兄台相救,我赶时间一时没注意,不过为何会下……天雷雨?”居然还有天雷雨?小雨大雨雷雨暴风雨,怎么还有个天雷雨!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我父……我父亲他们说过,天雷雨乃是上天预警,非天地异变而不成,最近的一次是万年前仙魔大战。这次这么突然,又恰逢天山祭,怕是有好戏看了。“对方身着白底湖蓝长衫,金边束发,身配宝剑,嘴角微挑,俊秀中一股痞劲。 “我叫旗方,你叫什么?”对方盯着眼前这个长相对于男子而言过于俊秀的白衣书生看。 “在下苏慕。”苏慕抱拳一礼,“刚才多谢方兄相救。” “没事儿,相逢便是有缘嘛,以后记得还便是。”旗方伸手揽过苏慕的肩,老不客气的说,“我说苏慕兄,你叫我旗方就成。我问你啊,你也是去天城山吧?咱们一起呗。” 苏慕见他虽然气度非凡却并没有什么架子,原本就觉着对方面善,现在也就放开了些。 “你也是去天城山?这么说你也是要上天山?” “都到这儿了,谁不是上天山啊。”旗方道,“不如我们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说完冲苏慕痞痞一笑。 “好啊,我正愁不知道如何进城呢,你可是知道天城山在哪儿么?” “啊?我还以为你知道路呢!”旗方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从未到过天城山……”苏慕稍显为难。 “唉,完了那。本少爷早上来的时候把我家老头子给的神定龟弄丢了,现在我也找不着天城山门了。” “神定龟?” “是啊,这神定龟是我们家传的宝贝,这四海八荒就没有它没去过的地儿,自然没有它找不着到不了的地方。”他得意,随即又懊恼的暗骂了两句。 “那真是太可惜了。”苏慕也甚是惋惜。 “你名帖呢?我的弄丢了,不然也不用指望我家神定龟啊。”想来还是自家老头子有远见,知道自己丢三落四,特特嘱咐自己带上神定龟,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都丢得了名帖,还丢不了一只龟么? “我没有……”苏慕一脸坦荡得令人咋舌。 “那你没带什么用得上的宝贝么?不会像无头苍蝇似得就来了吧?”这天城山行迹不定,没有点勘门的宝物还真找不到入口。虽然他幼年时曾随父亲来过一回,但如果没有名帖又没有神定龟,也是没法子找着大门的。 “……宝贝?”苏慕想着,自己只身前往天城山,一路上除了师父的手书和自己的佩剑,还有从小带在身边的血玉髓,没什么宝贝的东西了,更别提什么指引法宝了。 “如果这个算的话……”说完朝包袱里的小白看了眼。 “是什么?”旗方像看到了希望,顺着苏慕的目光望去,伸手就要去捣鼓他的包。 苏慕侧身一挡,他伸出的手悬而落,看到苏慕这么宝贝那东西,好奇之心更甚了。吵闹着要一探究竟。 苏慕原本还为自己唐突拒绝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看到对方这样蛮不讲理,倒也跟着起劲了。 “吵死了。”一声清冷慵懒的声音传出,吓了旗方一跳。 “醒了?”苏慕缓缓拨开包裹。 “你们这么吵我能睡着么。” “啊,嗯,对不起。”苏慕抱歉道。小白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看向旗方。 “这小仙是谁?” “啊啊啊!猫,猫居然会说话!”旗方叫到。 “不仅会说话,我还会吃人呢,啊哦。”小白故意龇了龇牙。 “别闹。”苏慕柔声道,看着这两个你一嘴我一嘴地斗得不亦说乎。青山绿水,拂风若梦,居然似曾相识。 “有本事你咬我啊。”旗方鄙夷地指着小白。小白对准他的手指就是一口,疼得他哇哇直叫,“你个白脸猫,要不是看在苏慕的份上,看本少爷不拔光你的毛,拿你做个全猫宴!” “那你也得有手拔毛才行。”旗方看着自己肿得跟香肠似的手指,咬牙切齿,“我直接烤了,还省得拔。” 小白刚要扑上去,就被苏慕牢牢抱在怀里,“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小白,你可是知道天城山入口?”苏慕问。 小白斜了眼旗方,转而声音柔和了些许,对苏慕道,“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