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下课铃声打过之后,程英桀走上讲台,字正腔圆地说,“所有同学去操场集合,有女生来例假的可以向我请假!”
元尹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是怎么做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事儿说得这么自然的。
陶省省还在下面不嫌事多地问,“那你怎么知道人家女生到底有没有来例假呢?我要是谎报,你也不知道啊!”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他下来的时候,喝了口雪碧,还不忘抱怨一句,“女生真的麻烦!”
“不麻烦就不是女生了啊,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要去交下化学作业,晚点到!”陶省省边说边拿上作业出门。
“哎,程英桀!你怎么这么会呢?”元尹笑眯眯地问他。
“什么?”
“例假啊!”
“奥,老胡和我说的啊!”
“不是,你今天早上就问我了啊,在老胡找你之前。”
“奥,你说这个啊,这我肯定知道啊,我只是没当过女生,又不是没学过生理知识!”
元尹想了想,也是,毕竟他都这么大了。
高二高三的队列整齐划一,白色校服衬衫连成一片,气势恢宏,但高一新生的校服还没到,花花绿绿的一片,因为各班新上任的体育委员,工作生疏,整得队伍也歪歪扭扭的,像一块多出来的补丁贴在高二旁边,极不和谐。
高二1班和高一24班之间隔了个25班和26班,元尹往后看了看,以他的身高,应该快排到队伍的末端了,而她在队伍的前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可能他忙于竞赛,也许根本就没有过来出操。
“元尹元尹,我跟你说...”陶省省上气不接下气地窜到元尹后面,很着急地说。
“陶省省,我刚整好的队伍啊!”程英桀刚回到领操员的位置,看到她插队,过来拽住她,就要把她拖到后面去。
“别动别动!我和尹尹真的有话要说,自己人,帮个忙!”省省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一天到晚,哪这么多话要说!”程英桀抱怨一句,还是让后面的同学依次往后退,这一动队伍又全乱了。
“怎么了?你要和我说什么?”元尹回头问。
“我刚刚去老胡办公室交作业,你猜我看到什么了?美女啊!”陶省省贴上来,两眼放光地说。
“你不是只喜欢帅哥吗?现在连美女也不放过了?”
主席台上,体育老师拿着话筒,一刻不停地在挑三拣四,高一某某班级的队伍,哪里开始歪了,哪个同学又没站好了,哪两个同学贴太近注意拉开距离了。
每次做操前整理队伍,总要花去一大半课间操的时间,只是体育老师在台上喊破喉咙,大家依旧在下面聊得热火朝天。尤其是像今天这种天气,阳光不是很烈,风又徐徐从东边吹来,站多久都乐意。
“我喜欢所有美的事物!不过,这不是关键!”陶省省强调说。
“那关键是什么?”元尹吹着风,竟舒适得有点犯困,眯起眼睛懒洋洋地问。
“关键是她在看你的作业!”省省咋呼道。
“看我作业?我作业有什么好看的?”元尹睁开眼睛,突然间就不那么困了。
“是啊,我也想知道啊,你这左手写的字歪歪扭扭的,看你作业还不如看我的呢!如果是男的,我就当是暗恋你,可她一美女,还偷偷翻你作业,我是实在想不明白了,难道你男女通吃啊?”省省一脸迷惑。
暗恋?当年那件事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要说暗恋?似乎也是那么回事,但准确来说,也不是。
那天,胡南实神神秘秘地把她叫到办公室,然后语重心长旁敲侧击地和她说了一个中午,她都不怎么能听懂的大道理,最后拿出一封信。她一头雾水地打开,竟然是一封情书,不说内容,单看文笔,还真的不错,她想这种文笔,如果写作文,该被当做范文吧,可胡南实说,这是在她作业本里发现的。
她再仔细一看,这字迹看上去和自己的字确实几乎一模一样,但她确定这不是她写的,以她的文采根本写不出这么有水准的情书!
但证据确凿,她百口莫辩,更糟糕的是,称呼上竟明明白白注明了是写给李宥的,胡南实一直觉得李宥是好苗子,最担心的就是,他会因为其他事情分心,但这么看来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于是惴惴不安地找了他班主任商量,虽然元尹最后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被李宥摆平的,最起码,她没有被处分,也没有被请家长,不过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见到李宥都尴尬得要避开走。
她再三确认过后,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确实应该是在期中考试之后,现在才开学两周,难道提前了?
为什么会提前?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这个时空的时间运转变快了?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很多事情都会提前。
她摇了摇发胀的脑袋,可能是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只是有人看了一眼她的作业而已,可能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件事。
“省省!”但她还是不放心。
“先做操先做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