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幽深的眼睛互相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狩猎的快乐,只有猎人才懂得。
忽地,一阵女子银铃样的娇笑声传来,谢珺不自觉就带上了宠溺的微笑,对张应频解释道:“二皇子莫怪,是我家小妹,想来她不知您在,才失了礼数。”
“大哥,大哥,快来帮我!”
谢珺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对张应频拱拱手,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天真少女立在院中,娇娇俏俏地如初开的新荷馥郁芬芳,由不得人想多看几眼。
“韵儿,休得无礼,快见过二皇子殿下。”
少女莲步轻移屈膝行礼,羞涩地看了张应频一眼,随即便移开,绯色染上了脸颊,连耳根都红了,柔柔地叫了声:“谢韵见过殿下。”
“谢小姐不必多礼。”张应频抬手虚扶了一下,他与谢珺是好友,自然要给他妹妹几分面子。
谢韵眼波流转,抿嘴一笑。
“韵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谢珺轻咳一声,提醒小妹不要失态。
“我、我的风筝落在这院中树上了。”谢韵撅起嘴委屈的看向张应频,手中不安的拧着帕子,鼓足了勇气道:“烦请二皇子帮我取下来可好?”
对张应频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没必要拂了小姑娘的面子。
足下一点,他飞身腾空,衣袂飘飘,如天神下凡一般,抓住风筝稳稳地落在地上递还给她,动作轻盈,连发丝都没有乱。
“这会儿日头大,晒久了头晕,咱们还是回房里说话,来人,重新换茶过来。”谢珺笑道。
谢韵含羞道谢,说:“他们笨手笨脚只怕糟蹋了哥哥的好茶,还是我去吧。”
说罢,她含情脉脉地看了张应频一眼,贝齿轻咬红唇,羞涩地低头转身离开。
“舍妹年幼,还望殿下不要见怪。”谢珺抬手请张应频入座,说起自家小妹,眼中满满都是温柔。
张应频摆手,道:“谢姑娘天真烂漫,倒让我想起平嘉。”
“一想到她早晚要出嫁,成别家的人,我心里就舍不得,可女孩儿大了,不出嫁又惹人闲话,如今待字闺中,我总想着让她快快活活的。”
“嗯,是这个道理。”张应频微微点头,不觉就想到了洛小可,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娇纵性子,也是家中父兄宠爱出来的吧。
“前几日,韵儿去放话是灯,回来说不知是什么人,把她刚放下去的河灯捞走了,她回来同我哭诉,那花灯是她亲手所制,我问了几次,才知她许的是觅得良人的愿,可见女大不中留啊。”
谢珺边说话,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张应频的反应,韵儿毕竟是女孩子,就算对二皇子有意,也没有女方主动提亲的道理,只得旁敲侧击试探。
若二皇子有意,自然会有所反应,不过看张应频坦坦荡荡的神色,只怕是神女有梦,襄王无情,难道是小妹看差了,错把别人当作了二皇子不成?
他心中疑惑,却也不好直问,正纠结时,谢韵已烹好茶,亲自端了来。
白皙如玉的纤纤玉指端起湖绿冰裂纹的茶盏,朱唇轻启:“殿下、大哥,请用茶。”
面对心上人,谢韵难免露出小女儿情态,语气比平时更娇柔,羞涩得不敢去看他,手指微微颤动,杯中漾起层层波纹,正如她少女的情思在心湖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