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问道。
“这……”底下的大夫们窃窃私语,谁都不敢发言。
“江大夫,你说。”小李子见状,随手点了个跪在最前的大夫。
“三皇子恕罪,”那大夫眉毛皱成一团,憋的满脸通红,“三皇子您如今身体无大碍,微臣医术不精,只是,您可曾身中过什么毒?您忽然昏厥,或许是毒性过大,在排出时刺激了肺腑……”
江大夫声音越来越小,贸然称天家人染毒,若治起罪来,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嗯。”半晌,只听那上位人轻哼一声,“你们退下吧。”
大夫们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地转眼溜没影儿了。
张彦合抚着昏沉沉的脑壳子,神情晦暗。身体上的痛楚逐渐在消去,难道那汤药真如洛可可所言,是能治病的,而他却平白诬陷了她?
张彦合呆坐了半晌,起身推开门走近院子里。
梧桐树下坐着那粉红的女孩,素手芊芊,转着一小颗琉璃骰子,又听见几声清澈的欢笑声,光晕倒映间,女孩的肌肤白皙胜雪。
一阵秋风乍起,扑簌簌摇落几片梧桐叶在她肩头,他站在远处,看她一手轻轻抚去,清润的指节如琉璃骰子一般易碎。
“三皇子?”小李子看着张彦合呆滞的模样忧心忡忡,他家主子向来不是最厌恶洛可可吗?
“随我回书房吧。”张彦合忍住想要上前道个歉的念头,轻叹了一口气,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衫,径直走向院门去。
张彦合余光瞟着洛可可,越走越近,却只听见那一片欢声笑语,洛可可笑的满面春风,眼神只盯着身旁侍女手里的骰子,半分眼光都不曾投给他。
女人,你在玩火。
脑海中又浮现起洛可可与那伶人相嬉的画面,真是荒唐!张彦合心底猛然一阵不爽,再不看她,转身拂袖而去。
……
“三皇子,圣旨颁下来了,请您择日入国子监读书。”书房里,小李子在一旁提醒。
“这二皇子也在其中,您人生地不熟,切要格外小心。”
“我知道。”张彦合头也不抬,一手拿着卷轴,
一手持着狼毫笔龙飞凤舞。
“三皇子,郑美人关了禁闭,那这伴读的人选该如何……?”
“伴读?”张彦合终于放下笔。
他已行加冠之礼,当离宗学堂,入国子监读书,这伴读说到底只不过是随身服侍之人罢了。他本属意郑洇笙,奈何她拂了他的意,他也不好将她先行放出来,这伴读之人怕要重选。
“让洛可可去吧。”不知为何他忽然开口道,不论私情,洛可可的身份地位,倒是合适。
“……三皇子妃?”
小李子的表情比生吞一只苍蝇还要僵硬,让洛可可去伴读,他家爷怕不是病傻了?
“怎么?”张彦合抬眼问道。
“奴才这就去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