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晚舟哥哥,轻点儿……”洛小可哼着小曲儿,半倚在靠枕上,半眯着眼看着肩上美男子清润如玉的修长指节,心里欢呼雀跃。
那壁厢,却是狂风骤雨。
“郑洇笙!”张彦合嘴唇气得青紫。“你给本君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郑洇笙跪在桌前,满面惊恐,不复往日的骄横。她怎么能想到,这洛可可放的巡防表,还能有假!
“你知不知道,本君积攒数年的精兵利卒,差点折在你手上!”张彦合痛心不已,他心爱的美人,竟然会给他下这样的绊子!
“臣妾,臣妾不知情……是那洛可可放在您这儿的,定是她要害您,臣妾什么都不知道……”郑洇笙梨花带雨,只可惜张彦合看她的眼神里不再是柔怜,而全是冰冷。
“好,好。事到如今,你还想赖在洛可可身上?”张彦合转过身去,捏着茶杯指节泛白。“你去给我闭关三日,没有本君的命令,不得踏出殿门一步!”
郑洇笙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摆的如此狼狈!
张彦合瞥了一眼花容失色的郑洇笙,转身走出了们。
“三皇子,咱们是去……?”小李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了张彦合的逆鳞。
“去太子妃那看看。”半晌,张彦合低下头轻声道。洛可可嫁进来这些日子,他总是厌弃,几乎从未主动去看顾过她,她前几日禁闭时昏厥过去,也不知如今身体调养的怎样。
“起驾宝华殿。”
此时的洛小可,正享受着美男环绕的人间极乐。
“阿福,你在哪儿呢?”洛小可蒙着眼,四周伶人聚散嬉闹。“可别让本小姐抓到你哦~”洛小可满面春风,笑着说道。
“不是你,这个是春飘飘。”洛小可放开手中的美男,“这个也不是,这个是夏雪雪。”她伸手摸着身前那男人俊逸的脸,一脸坏笑。
“这个也不是,这个是……”
又抓到一人,只是这回洛小可怎么都认不出来。那男人比洛小可高一个头,棱角分明的面孔,挺直的鼻梁,好一副俊俏面容。
“让本小姐认一认!”她在那男人身上上下其手,又抓着他的手摸了摸,手指碰见他腰封的玉佩,半晌,开口道:“我不认得你……”
四周忽然寂静下来,丝竹之声都停歇了。洛小可惊异,伸手抚开遮眼的布条。与眼前的男人视线相碰的一瞬,洛小可浑身都血都凉了下来。
怪不得她认不出来,这是三皇子张彦合啊!!
“夫君,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您信吗?”洛小可瘪瘪嘴,低头陪着笑,这下玩大了,她可不想再被关小黑屋。
“洛可可,你好大的胆子,在本君的府里公然,公然……”张彦合脸黑的像包公,一语卡在嘴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你这不知自重的女人,本君要休——”忽然他语气一顿,“嘶”的一声扶着膝,眉头紧锁。
看到他这幅样子,洛小可恍然。所谓“残王暴虐”便是这张彦合早年随军出征中了毒矢,从此变落下了旧疾,每要入冬,浑身便如万箭攒心,入骨疼痛。
书里这时候,洛可可天真幼稚,全不知情,但洛小可作为张彦合的“生身父母”,却记得一清二楚。
“阿兰,快扶三皇子进殿。”
洛小可一手搭着张彦合的肩膀,扶着他前行,一边吩咐道。张彦合心高气傲,不愿别人了解他的弱处,也是断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的。
“三皇子,您歇着,我去给您熬药。”洛小可虽不喜这三皇子的直男人设,但总归是自己笔下的人物,看见他那副模样仍忍不住有些心酸。她知道那蚀骨之毒有多痛,这张彦合如今这种田地,她也难辞其咎。
张彦合坐在床上,脸色冰冷地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算是认许,洛小可便赶忙一福身,往后院匆匆去了。
“茯苓二钱,木莲藤一两,山药二钱……”洛小可忙不迭对下人吩咐着。在书里,洛可可为了拿这方子治好张彦合的病,硬是喝下了蛮夷的蛊毒,一致武功全失,身染沉疴。
张彦合坐在床上,四周垂着淡粉色的缦帘,挂着细薄的轻纱,轻抚到他的脸上。结为夫妻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来洛可可的住处。
透过窗子他看见那桃粉色的女孩,在厨院里奔忙。洛可可她不一向金枝玉叶,怎么愿做这下人的活儿?
张彦合闭上眼,心头的怒火也消了不少。身上虽是蚀骨疼痛,但这些年他早已习惯,只是那洛可可,竟懂他隐秘的痛处。
“药来了,您赶快喝了吧。”洛小可端着一盅药汤,匆匆跑来,裙裾在风里飞扬。
“三皇子……”一旁的小李子附身靠在他耳边,“您看要不要奴才先试一下?”
张彦合抬起头看了一眼洛小可的脸,那女孩忙得鬓角渗出薄薄的微汗,大眼睛里急得蒙上一层水雾。
“不必了。”张彦合低声道。他伸手接过洛小可手里的药碗,因着疼痛,指尖颤抖不止,汤药都撒出来几滴。
“三皇子,我喂您吧。”
洛小可看张彦合一副吃力模样,从他手里拿回了药碗,用青瓷的小勺舀了一瓢,递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