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红衣男子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嘴唇飘出这一个字似乎也是抬举了他。
就像这房中并无第二个人,他依旧拿着酒瓶对着嘴倒,椅子旁歪歪扭扭的躺着几十个酒瓶,桌上更是堆满了如山的酒,黑袍男不客气的坐下,直接拿了一瓶开喝。
他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辛辣刺激,这酒可铽烈了,入口刺喉。缓了一会儿才艰难开口,说道:“千年已过,皇叔,你要找的那个人,她怕是已经不记得你,转世为人了。”红衣男子听罢难得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酒瓶也停了下来,他双眼似是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转瞬却又带着丝丝的恨意,一闪而过的杀气被他很好的隐了下去。
“无妨。”
他淡淡开口,眼睛再无波澜,刚刚所有情绪似是从未出现,惜字如金的对话实在令黑袍男捉摸不透这位皇叔。
“你再不去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黑袍男可不信他不为所动,千年的等待和蛰伏,不就是为了这一天,这满屋的酒味可没少提醒这位皇叔过的是什么日子。
“东方谷渊,你不该来。”
红衣男子依旧淡薄的开口,就像他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无关紧要。只是握着酒瓶的手一紧,只有他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从来不对外露出任何一丝异样情绪的他,这时竟是难以隐藏心中的激动。
“皇叔,谷渊知道的,这千年是父皇亏欠了你。但……”
东方谷渊无法继续开口,他知道是他爹亏欠了皇叔,但他身为人子,又怎能评价和指责自己的父亲。平时没个正经的他,这会儿倒是无法嬉笑带过,这是他从小就崇拜的皇叔啊,是天族几十万年唯一一位天才。变成如今只会饮酒度日的人,这是怎样讽刺的一个结果。
红衣男子不为所动,终是开了口
“回吧。”
东方谷渊知道皇叔已不想再和他多说,很是泄气,他瞒着父皇来求十殿阎王让他见一面已是不易,还没听到回应便被下逐客令。便又猛灌了几口烈酒,像是小孩般呕气。再看到皇叔无欲无求的样子,哪还有半点昔日的杀伐果断。转身就想走,身后这时幽幽传来一句:“这地方住腻了”
东方谷渊身影一顿,是啊,这个地方连他也困不住,怎么可能困得住天族几十万年最强之人。与其说是禁锢,倒不如说是皇叔自己乐意呆在这,否则他要走,十个阎王也拦不住他。
东方谷渊听到了满意的回答,难得没有纠缠的就走了。
红衣男子手中的酒瓶忽然成灰,他望向菜园中那一大片生命力顽强的狗尾巴草,绿油油的一片倒是显得可爱的紧。
他眼中看到了在那一片绿油油的狗尾巴草中,有一个身穿紫色衣衫的少女,浅笑嫣然,踏着阳光迎面走来,一笑就如同带来了整个春天,令人心头欢喜,不自觉的被感染。连他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弧度,那眼光无限温柔宠溺。令人不禁想,到底是谁才能让这样的男子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