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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为了表示自己对爱莲娜爽快放假的感谢,在杂货铺复工的那天,菲芮用腌制的鱼肉和芦笋做了小菜,装在篮子里当做谢礼一道带了过去。    一大早就有烹饪技巧加一的好开端,菲芮乐观地认为今天说不定就有好事发生。    菲芮到达店门口的时候,爱莲娜刚刚打开门板,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同时,年后又长高了点里欧正太带着一脸困倦地挂在妈妈的腰间,只有鼻头轻微地动了动,眼睛拉开一条缝隙向四周看了看。    “嗯……是有什么好吃的吗?”里欧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早安,艾菲斯太太,我做了一份小菜带来给你们尝尝。”菲芮将篮子往前一递。    既然已经拿过来了,爱莲娜自然不会太过客套,她接过篮子,眉眼带笑地说:“早安,小菲芮。真是麻烦你了。”    “妈妈,请给我尝尝!”里欧的脑袋探向篮子边,伸手捻起了覆盖篮子的餐巾,显出对食物的迫不及待。    “着什么急呢?”爱莲娜拍掉了里欧的手,拎着篮子往店里走,“难道你要坐在门口吃吗?”    菲芮跟随着进去,看见爱莲娜将餐篮中的餐盘取出放在桌上,再一次拍掉了里欧凑上来的小爪子,神情带着警告的对里欧说:“等我去拿勺子给你,不准用手吃。还有,你刚刚向菲芮道谢了吗?”    里欧先是不开心地嘟了下嘴,然后还是照着爱莲娜的吩咐坐在座位上,把手背到了身后,并很诚恳地跟菲芮说:“菲芮姐姐,谢谢你。”    “不用谢。”菲芮走到里欧身边,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可惜只得逞了一下,第二次就被里欧气鼓鼓地躲开了。    “男人的脸是不能随便碰的。”里欧小朋友义正言辞地说道。    爱莲娜好笑地看了一眼玩闹的两个人,而后转身去店后面取就餐的勺子。待爱莲娜拿着勺子和几块全麦面包回来,里欧立马要来勺子大吃特吃。爱莲娜看儿子吃的开心,也顺便尝了几口,带着赞许地点点头。    “菲芮姐姐,这个菜做的真好吃。”里欧一边咀嚼着嘴里的芦笋,一边口齿不甚清晰地向菲芮搭话,“你做的别的菜也一样好吃吗?”    菲芮听里欧这么一说,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个打算。于是,她转头向爱莲娜征求意见:“艾菲斯太太,以后每天中午的午饭让我来做怎么样?”    “你来做?这不合适吧。”爱莲娜摇头,“你已经在做店员的工作,再做中午饭就是增加额外的工作量。”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啊!”为自己舌头着想的里欧立马举起手来提出自己的主张。    菲芮为了自己的肠胃着想并不介意多做点事情,进一步表示赞同并继续提议:“或许可以把我的午休时间提早一点,正好时近中午的时候顾客相对较少,也就能腾出手来做午餐了。”    菲芮以征询的目光看向爱莲娜,而里欧则是一脸祈求和恳切。    “妈妈。你就同意吧。我觉得菲芮姐姐这个建议真的很好。”    爱莲娜点点里欧的小脑袋:“我还不清楚你吗?就是嫌弃我做饭不好吃。既然你这样强烈要求,我就姑且同意了吧。”    事情敲定后,当天的午饭就交给了菲芮做。食材自然是用爱莲娜采购好的,午餐的菜单就定为煎培根配土豆片、番茄菜汤加上非常“本土风味”的炒面,用的是小麦粉做的面条,跟菲芮见过的意大利直面有一些相似。据说这种面条还是海外归来的商人带回来的新式做法,近几年才在万亚王国内流行起来。    既然有商人带着面条到这里,那么说不定远方的海岸有类似大□□的国家。菲芮突然想成为一个航海家。    葛吉尔过来找菲芮的时候正好赶上她把炒面端了出来,他抱臂看着那一大碗炒面,似乎在预测这种稍显奇怪的料理是什么味道。    已经试尝过的菲芮表示,嗯,跟炒乌冬面差不多,口感稍微硬一点。    “今天你做饭?”在得到菲芮点头的回应后,葛吉尔将手提着的餐篮向菲芮一递,“我以为还是艾菲斯太太做饭。这个,你带着晚上回去吃吧。”    “是什么?”菲芮接过篮子,翻开罩着的餐巾,看见了一只油汪汪的烤鸽子,“这个哪里来的?不会是圣洁光辉大教堂前面的……”    “不是,老板给的。”葛吉尔略感无语。    “你给克洛卡大娘了吗?”    “过会儿给。”葛吉尔指着桌子上的炒面,问,“你喜欢吃这个?”    “面条吗?”吃面包吃到快味觉失灵的菲芮狠命地点了两下头,“这个叫炒面,我对味道还是有点自信的,你要尝一尝吗?”    “不了,我要先折回家一趟。你下回做给我尝尝。”葛吉尔说话时视线犹疑着,最终落在了菲芮头顶的发旋上,似乎这样能让他精神集中一点似的,“我下午就要随我们老板一起离开克勒斯城,有笔外地的生意,会离开一段时间。”    科特先生一直有武器外销的路子,这个菲芮还是知道的,她只是没料到葛吉尔会突然要走,不由得有些惊讶地“唉?”了一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春季之前。”    菲芮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葛吉尔抬手摸了摸菲芮的发旋,放缓语调说:“也没有多久的。这段时间你可别再乱捡什么东西回来。”    菲芮不满地皱了皱鼻子:“不会的。”    这样就算是道了别,葛吉尔匆匆忙忙地走了。见少年并不算伟岸的背影消失,菲芮莫名觉得像没了个后盾似的,还有点不舍得。等等……不舍什么?难道她这个人欠教导?    虽然没有葛吉尔陪着“共进午餐”,菲芮却多了个忠实的炒面追随者。里欧对午餐的满意程度从他下午研习魔法时的效率就能看出来,他几乎隔个十几分钟就要到店里找菲芮,问她“明天会不会再做炒面?”“后天的午餐菜单是什么?”“大后天呢?”,最终被忍无可忍的爱莲娜教训了一顿才乖乖地不再跑进跑出。    日子就在日复一日家和杂货店之间的往返里滑进了2月13日这一天,同时,菲芮的烹饪技巧也在“花式喂饱里欧小朋友”的过程中令人欣喜的涨到了16点。    就在2月13日傍晚,菲芮被爱莲娜留下记录当天账目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进了杂货铺。    依旧是平淡无奇的脸,普普通通的穿着,科瑟尔走进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像个实力可以与圣骑士团团长抗衡的剑士,如果不是他是向菲芮发问,菲芮甚至都没留意他。    “小丫头。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吟游诗人,这么高……”大叔伸手在自己眉骨的比划了一下,约有一米八的高度,“留着一头金色长发。”    菲芮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什么恶意,倒不如说,还有一点急切。    她试探性地问:“你说的人是布鲁斯吗?”    “布鲁斯?”科瑟尔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对,布鲁斯。他除了带了一把吉他,还带了一把尤克里里。我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你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他现在不在克勒斯城,去年十一月底就随着一支冒险者队伍出城了。”对方都已经打听好了,菲芮觉得自己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但是布鲁斯的最终去向,菲芮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的方向,“他可能是去西北了吧?”    “我从那边来,并没有找到他。”科瑟尔显而易见的非常失望,但他还是客气地拜托菲芮,“如果你能再见到布鲁斯,麻烦替我转告他,就说……离家出走是半大孩子做的事情,他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    “嗯,好的。”    所以你是他爸爸?呃,好像没那么老。哥哥?长得不怎么像啊。    难道?情……人……?可两个人CP感不强啊。    眼见着面前的小丫头神色变了几变,科瑟尔不禁怀疑起自己说的话哪里说的不对。    就在一大一小相对而站各自进行内心戏的时候,先前出门的爱莲娜抱着一大捆鲜花步伐艰难地走进店里,嘴里还招呼着菲芮让她帮忙。    菲芮自然顾不上继续猜测科瑟尔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爱莲娜身边,帮着她一起把鲜花安放在屋子的角落。    “艾菲斯太太,你不是去进货了吗?怎么买回来这么多花?”    “你个傻丫头,明天可是……”爱莲娜刚准备跟菲芮解释,却发现店里还有一个人,忙看向站在一旁的科瑟尔,不无抱歉地说道:“先生,我们打烊了。”    “我正准备走。”科瑟尔礼貌地向菲芮和爱莲娜倾了倾身,“不好意思,打扰了。”    用目光确认了科瑟尔和远处的夕阳连成了一景,爱莲娜这才问菲芮:“他来干嘛?买什么东西了吗?”    “没买什么。就是向我打听一个人,但是我不知道那个人的消息。”    “这样啊……”爱莲娜顺势点点头,突然又一拍脑门,“哎呀,太累了脑袋都不好用了。菲芮,快跟我一起处理这些花。”    菲芮这才起心思去注意爱莲娜带回来的鲜花,不看不知道,这一大捆全是玫瑰花,艳丽的红玫瑰占了一多半,白玫瑰、黄玫瑰和粉玫瑰也各有十几朵。    “你买这么多玫瑰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卖出去。明天是情人节啊,我的小菲芮。”    为什么这里也过情人节?菲芮看着娇艳无比的玫瑰花,蓦地有点心塞。    作为一个单身时间等于原先年龄的人,菲芮感觉自己明天会因为看别人秀恩爱而受到一万点心灵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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