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才来啊,女儿都快叫人欺负死了。”
云翩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丢脸、重伤、受辱,一见着亲爹的面儿,本就泛红的眼圈,立时滚下两行清泪,哭的好不委屈可怜:“爹,你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啊——”
瞅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女儿,云飞扬额筋蹦了蹦:“丢人现眼的东西,闭嘴!”
“……啊?”正哭得泪眼朦胧的云翩然一滞。
云飞扬俯身抱起女儿,冷着脸斥道:“回家再说!”
回了城主府,一个衣饰华丽的美貌妇人,一边给云翩然梳洗,一边愤恨不平道:“城主,那个叫傅晚渔的丫头,实在胆大包天,连您的女儿都敢欺辱,简直是目中无人!”
美貌妇人正是云翩然的生母,闺名唤作卓柔依,见爱女凄惨兮兮的被城主抱回来,哪有不问缘故的,待女儿抽泣着一说,她顿时恼怒万分,气得不行。
云翩然靠在床头,哭的梨花带雨,一派楚楚可怜。
“都给我闭嘴!”
云飞扬站在床外,沉着一张国字脸,冷声喝道:“实话告诉你们,那个叫傅晚渔的小姑娘,不仅我招惹不起,就是鹿副府主,也得罪不起,你们两个,都趁早给我歇了找她报仇的心思!”
一听这话,云翩然顿时吃惊的不行,连哀哀哭泣都忘了。
卓柔依更是震惊狐疑:“怎么可能?城主是出窍八重境的真人,鹿副府主更是合道一重境的真君,那个傅晚渔究竟是何来头,连你们两位都得罪不起?”
“真是无知妇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没听过这句话?我区区一个落霞城城主,难道还能称霸修真界不成?”
云飞扬扫一眼美貌侍妾,外加她生的女儿,颇没好气道:“记住我的话,绝对不许去寻傅晚渔的麻烦,而且,翩然——”眼睛盯到泪盈于睫的女儿身上,云飞扬接着再道,“尤其是你,以后见了她的面,务必客客气气的,再敢出言挑衅,胡说八道,为父头一个不饶你!”
“好好养伤吧,等身体恢复了,再回学院。”言罢,云飞扬便阔步离去。
卓柔依急急追出去,亲送云飞扬走远,之后,才折回女儿卧房,坐到床畔,拧眉问道:“翩然,那个叫傅晚渔的小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
云翩然心情烦躁,实在懒得多说,随口抱怨道:“我哪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早知如此不好惹,我才不会……”
在她看来,傅晚渔和傅长卿的那点亲戚关系,绝对不是父亲忌惮避讳的原因。
一个元婴修士罢了,哪里会被出窍境的父亲放在眼里。
傅晚渔肯定还有其它身份——连鹿副府主都得罪不起,她的隐藏大靠山,修为至少应该是合道境起步。
卓柔依顿了顿,叹气道:“你爹既专门交代了,这一份委屈,咱们只能自己咽了……”她出身平平,资质一般,幸而生得貌美动人,这才入了云飞扬的眼,当上他的侍妾,对于他的话,她一向奉若圣旨,绝不敢违逆而行,见女儿脸色惨白,一脸的闷闷不乐,卓柔依便哄道,“乖女儿,别难过了。”
“修真界就是这样,强者为尊。”卓柔依轻抚女儿的后背,柔声安慰道,“这个傅晚渔,咱们得罪不起,打你一掌的那个查无瑕,咱们总能收拾一下。”
挨查无瑕一掌之事,因不算太大的麻烦,云翩然不敢惊动云飞扬,便只告诉了生母。
“娘,那个查无瑕,一掌就将我打翻在地,修炼的资质,应该十分不错,而且,我把爹的名头搬出来吓唬他,他也没被吓到……”刚遭遇人生的第一个大挫折,这会儿的云翩然,便谨慎小心了许多,生怕查无瑕又是一个‘傅晚渔’。
——明明大有来头,偏偏不表明身份,故意扮猪吃老虎。
卓柔依闻言,不禁皱起秀眉,女儿这心态,怕是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对以后的修炼心境,恐怕大大的不利。
“乖女儿,鹿副府主家的鹿仁甲,程副府主家的程雾钗,还有周副城主家的……”
卓柔依掰着手指头,对落霞府修真学院的豪门之后如数家珍:“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名声在外,谁还把自己的身份藏着掖着了,放心,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傅晚渔’的,打你一掌的查无瑕,约摸是个愣头青,这种人大多不识趣,不挨一顿教训,就不清楚自己的斤两,翩然,你别自己吓自己。”
“再说,为娘又不是杀人,只是教训他一下,替你出一口心头恶气,能出什么事儿。”
“你爹只交代咱们,傅晚渔不能惹,又没说查无瑕不能动,想来并不碍事。”
她资质一般,幸得城主宠爱,赐下不少丹药,才把修为堆进了结丹境。
但是,哪怕她的结丹境修为再虚,境界差距毕竟摆在那儿,一个小小的筑基一重境,她还不放在眼里。
经过生母一番劝慰开导,云翩然一想也是,遂不再阻拦。
云飞扬在家中威信十足,美貌妾室柔顺,从不忤逆他,云翩然虽骄纵,却也敬畏父亲,是以,城主府这边儿,基本算是一声令下,莫有不从。
而鹿宝泉那边,却没有这么顺利。
腹部的伤口,虽止了血,折断的腿骨,虽已接上,但是,鹿仁甲依旧疼的脸部扭曲,失控大叫:“不行,我一定要杀了傅晚渔那个小贱人!”
鹿宝泉头痛无比道:“我说了,那个小丫头颇有来头,咱家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