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里边不再有声音,张梦阳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低伏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心里难过地想:“真没想到,这个让我觉得面冷心热的乔买驴,竟然如此地心肠歹毒,居然曾那么迫切地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跟他无冤无仇,他想要害我,似乎是受了老九和挞鲁那俩王八蛋的指使。可我刚刚闯到这个时代里来,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们了?“想想这个把月来自己的处境,想想这三个人的阴险狠辣,深心里不由地一阵阵发冷。
可是,老乔说的那么剧烈的毒药,为什么自己服下会竟尔没有被害?而且据老乔说,给自己灌下的毒药不但没有害死自己,反而加快了身上所受之伤的痊愈。这可又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自己何时竟变得百毒不侵起来了?是与生俱来的体质使然?还是……现代医疗条件下被各种抗生素轮番轰炸的意外收获?
哎,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此怪异之事,居然接二连三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又想到,自己第一次骑马,从马屁股后边出溜下来被马踢伤,那般痛彻骨髓地疼痛,总以为得十天半月个月才得彻底痊愈,没想到仅仅三天过去,伤势居然就好得差不多了,当时只是感觉奇怪,也并没有望深处里想。
如果不是今天如此巧合,无意之中听到了这三个王八蛋于此对话,自己就算有诸葛亮那般的足智多谋,又怎能猜想到这中间还有着如此一番曲折?
他又想到了昨天晚上……不,现在天已经开始放亮了,应该是前天晚上,在金兵的突袭之下的奋力突围,身上似乎也是多处受伤,而且还伤得不轻,第二天仅只睡了一觉,就觉伤口愈合得出奇地快,于起立坐卧似乎也没感觉什么大碍。
原来这一切,都是拜了乔买驴这王八蛋的“好心”所赐。
他心下暗忖:“他们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谋害我?我只是一个从遥远的时间段里穿越过来的一个无辜者,何曾与他们结下过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深仇大恨?”
此时,乔买驴的声音又自头顶的窗棱间传了出来:“当初,咱们被金人追赶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当小郡主在一帮陌生人的追杀中把这小子救回来的时候,不少人都认定他是金人派来的奸细,想以苦肉计的计策骗取我们的收留,然后做出不利于皇上和大辽的举动。
那时候,很多人都异口同声地要把他的性命结果掉。只有小郡主不相信他会是金人遣来的细作,一力为他开脱,记得当时殿下和九爷,也是一力赞成小郡主的见识,并未执意要把他杀害的吧!
只是后来,随着那小子伤势渐愈,把他脸上的污垢和血迹擦拭干净之后,殿下和九爷发现他原来是个眉清目秀,颇为俊俏的后生,又见小郡主对此人的伤情居然颇为关怀上心,因而滋生了醋意,这才把老奴找来,命令老奴想尽一切办法,无论如何也要结果了他,请问二位,老奴说得是也不是?”
“放屁!你,你……”耶律挞鲁大声呵斥,声音里显得极其愤怒。
老九也道:“好你个老乔,你办事不力,我们责备你几句还心怀怨恨是吧?别看你追随卫王若许多年,自以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可别忘了,说到底,你就是一个奴才,狗一样的东西。殿下教训你几句办事不力,你听着也就是了,哪来的这许多说辞,嗯?”
“呵呵呵”,乔买驴笑得很轻松,甚至是很不屑,这笑声里殊无刚开始时对燕王殿下和九爷的恭敬之态。
“二位爷,你们的那点儿花花肠子,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周围的人虽说比你们下贱,可未必就比你们愚笨了。你们争着抢着讨好小郡主,上至卫王下至每一个士卒杂役,有几个不知道的?至于小郡主有没有把你们放在心上,呵呵,大概,只有你们自个儿才知道的吧。”
老九气呼呼地道:“哟呵,这么说来,郡主有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你老乔倒是知道几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