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自然不敢同大人相比!”耿荣祥低了头,却依旧不服气,“若是大人在这儿,大人说卑职错了,那卑职跪下给许总教谕叩头赔礼都可以!”
麻小六一瞪眼睛,“即便是大人不在,也轮不到你如此放肆!马上道歉!”
耿荣祥不悦地深吸了几口气,在麻小六的眼神逼迫之下,最终,还是极为敷衍的冲着许高卓道了个歉,“是卑职的错,卑职再不会了,请许总教谕宽宏,不要跟卑职计较。”
许高卓早就被他气坏了,这会儿听了这话,只觉得是讽刺。
但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那儿了,若是不愿意原谅,跟他计较,那就是不够宽宏的意思了。
许高卓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念了数遍‘来日方长’。随后,摆手叫耿荣祥坐下。
转头,对所有学兵说道:“各位都是讲武学堂第一期的学兵,承载着整个宽叆战线未来的希望!你们都是精兵中的精兵,未来都有机会做把总、千总、守备……但最首要的一条,就是要先顺利从这里毕业!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选进这里,你们是精兵。从这里出去,你们是即将承担大任的精锐。但如果是从这里被赶出去,那你们就狗屁都不如!那些看着你们从营中被选拔出去的同袍,会看不起你们!同样的训练,人家留下了,你却滚蛋了!那只能说明,你不配和人家站在同一条线上!人家是精锐,应该被追捧,被尊重。那些被赶出学堂的人呢?狗坐轿子!经不起抬举!我言尽于此,希望各位都能遵守规矩,不要因为一些完全不必要的理由,被赶出学堂,沦为他人的笑柄!”
说到这里,他也没心思吃这顿饭了,转身便走。心中只觉得,带兵,跟他想象得还真是有些区别的。他从前一直都是纸上谈兵,这回真的轮到他,才明白事事不易。
讲武学堂这边饭还没有吃完,靳一川安排的人已经将现场情况传了回去。
叶富是的确在巡视城防,最近他已经将各堡负责的千总、把总都大发了回去,要求各堡开始将工作重点放在整修城墙、重挖战壕的事情上去。
其中叆阳城防建筑的整修,自然是他关心的重中之重。
听到靳一川‘实况转播’的时候,他正和修城防的士兵搭伙吃饭。听完靳一川绘声绘色的描述,他便不禁一笑,“情况当真如此?”
“确实如此!千真万确呐!”靳一川说道,“大人,您是不知道。就冲当时许先生那表情,都能猜得到,险些让那学兵气死啊!不过,就这么一来,倒是也有些好处,最起码的,许先生也算是明白了,带兵有多不容易啊!”
“我让他去做总教谕,难道是为了让啊知道带兵的不容易?”叶富哼了一声道,“简直是胡闹!”
靳一川见他不太高兴,连忙劝道:“咳,不是才刚刚入学堂嘛!至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人家还没有开始学!等学一学……”
“怕是就更没有规矩了!”叶富打断他的话。
靳一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富的话,他一向是无条件服从的。既然叶富说不好的事情,那自然不可能好得了。
靳一川这么一琢磨,心中就大概有数了。
等到吃完了饭,叶富又随便转了几个地方,等到天色稍稍发黑了,才总算打算打道回府。
靳一川骑着马跟在他身后,差着半个马头的位子,找机会跟他搭话,问问晚上的行程。
叶富却一路心不在焉,信马由缰似的,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讲武学堂大门口。
“进去瞧瞧。”叶富下了马,将马缰随手扔给靳一川。
靳一川连忙交代亲兵去拴马,随后紧跟在叶富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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叆阳讲武学堂。
第一天似乎是过得极快的,没有进行任何的训练。甚至于,一天虽然只有中午那顿饭格外丰盛,但三餐其实都还吃得很不错。让很多从未吃过细粮的士兵,都不禁感慨着大饱了口福。
饭后,也只是组织熟悉学堂的各部分职能,简单的教学了一些需要谨记的制度、规定。
总的来说,过得还是相当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