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看着徐轻容便觉得奇奇怪怪,又看宋是朝更是奇怪。
从给自己做新头花和新衣裳来看,徐轻容绝对不是缺钱花的主,不至于挪用公中,三十两还不够徐轻容一身衣裳钱,大可不必。
本来郑姨娘要告的是徐轻容拿公账做衣裳,现在却变成了追究一笔不明不白的补偿费。
看宋是朝夫妇表情不太好,众人就都知晓里头有些东西,老夫人也看了出来。
“怎么回事?倒是说啊?”老夫人声调一下子就调高了,桌上众人都不敢言语,气氛凝重得很。
宋是朝叹了一口气,只得开口“不是容儿挪用了,是我吩咐她给的。父亲去世之后,母亲你遣散了府里的三位姨娘,她们没有去处,也没有体己钱,我就一直给着赡养费,让公中记了补偿费罢了。”
说完,众人都看向了老夫人,果然后者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二爷听了,心中大骇,他晓得事情的严重性,不等真的吵起来,赶紧对坐在副桌的钱姨娘道,“婉儿,你带着孩子们都去另一处罢,重新喊了饭吃。”
婉儿正是钱姨娘闺名,她不知其中缘由,但看众人脸色也不佳,起身抱着怀里的五小姐,“是,少爷小姐们随我来吧。”
霁月看着父母的样子,不想走,徐轻容还是推推她,让她跟着去。
霁月只好跟着钱姨娘走了,一时间屋子里丫鬟小厮都少了好些。
老夫人酝酿着风暴,孩子们一走,就彻底爆发了出来,砸了手边的瓷碗。
一声清脆,让屋里的的人全都一惊,宋是朝一看老夫人涨红的脸,掀开袍子就跪了下去,徐轻容见了,也跟着跪了下去。
其他知晓内情的人,脸色也都不太好,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凝重。
老国公房里三个姨娘都是随老夫人嫁进来纳的侧室,原本侧室就比不得正房,一直都是受老夫人管教的,也不见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老夫人向来强势霸道,老国公又是一个不爱计较的人,对老夫人多是容忍。
说来也怪,几个姨娘都无所出,不易怀孕,有了也逃不过流产,只有一个姨娘生了一个女儿,也早已被老夫人做主远嫁。
姨娘们不能生养,这背后到底是不是老夫人做的谁也没有证据,只是就她一个人有儿子,还生了两个女儿,谁听了能不联想到是老夫人做的呢?
老国公去世后,老夫人却一刻也不能等就要把三个姨娘赶出府去,几个姨娘没有好家世,也无儿女傍身,出府之后如何不凄惨。
其中的沈姨娘是最温柔的一个,对宋是朝极好,他又怎么忍心不管。
宋是朝看不过眼,暗地里想救济,可是最开始公中财产都在老夫人手里,根本动不得,都是徐轻容嫁过来,知道了丈夫的难处,用自己嫁妆去补贴的,直到公账归了徐轻容管。
宋是朝不想自己夫人继续用嫁妆去贴补,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就做主花公账的钱给三个姨娘发月钱,随便找了个由头用着。
这件事本来相安无事,公账里不至于拿不出三十两,老夫人也不看,是无人晓得。
谁知道这事,让郑姨娘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