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他们在挑拨引诱西凉兵肆意妄为的时候肯定也会被董卓知晓后制止,那么这样一来,已经尝到妄为甜头的底层兵士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名声来停手呢?尤其是董卓手下不仅有西凉兵,还有不知道礼法为何为的羌胡人,这样就更容易受到引诱了。
在袁隗的预料当中,这样情况持续下去,一边是董卓下令禁止,一边是底层士兵受其引诱,最后肯定会导致董卓和他手下的下层兵士们之间的会爆发矛盾,而这矛盾的爆发也就意味着给董卓吹响了送终的号角。
但是万万没想到,董卓在这段时间就好像没有任何察觉一般,任由手下兵士四处掠夺,每天都能见到三五成群的羌人喝得烂醉,为乱法纪,甚至有几次连他自己出门都差点被喝醉的羌胡人撞到车马。
那时的袁隗还自以为得计,没想到今天看来,掉进坑里的原来不是董卓,而是他自己,袁隗斜眼看看王允的脸色,也是相当的不好看,看来王允也掉坑里了,心里又多少有点安慰。
袁隗心中暗叹,没想到这西凉武夫如此狡猾,和袁隗走的从至下的传统朝廷内讧的路线不同,李儒玩的就是釜底抽薪从下而的一套。
李儒是从西凉的血与火的战争中,将西凉军团拉扯大的,对他而言,玩一玩朝廷政治中的这一套也不难,但是相比较而言,在这乱世来临的时候,还是武力更靠谱一些,当枪杆子架在脖子的时候,笔杆子就没有多大效果了,俗话说枪杆子里出政权。
因此李儒在发现袁隗、王允等关东士族们在做一些小动作的时候,他选择了和这些长时间玩弄笔杆子的人完全不同的路线,他先抢着去抓枪杆子。
趁着袁隗王允的注意力被街的混乱局面所吸引,李儒成功的吸纳了大将军何进死后遗留下来的兵马,何进部将吴匡、张璋等人的投靠,意味着董卓军队的势力已经正式成为京城洛阳最大的以军人为主的集团。
当袁隗、王允之人还在计划着怎么摸笔杆子口诛笔伐董卓的时候,李儒已经把枪杆子握在了手中,此次温明园宴会,就是一次展示,也算是李儒对袁隗、王允之前出的牌的一种回敬。
不是袁隗、王允等人不聪明,而是这些人的确呆在和平时间太久了,思维受限,还以为董卓是要跟他们在朝廷这个原有惯例的圈圈中争长短,没想到董卓已经跳出去圈外,反倒是他们自己被圈住了。
袁隗低头默不作声,心中琢磨,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目前看来只能是委曲求全一段时间,现在洛阳内还有多少可以争取的兵马?
或许丁原丁建阳可以拉拢一番?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洛阳城外驻扎的并州军。
另外,要不要让术儿去南阳组建一支兵马?如今看来,没有一只自家的兵权,始终受人所限啊!董卓原本是他的人,可惜现在天子在手,董卓膨胀了,从一只狗变成了一只反噬主人的狮子。
袁隗四下巡视,发现有坐于偏首有个武将巍然不动,没有和董卓套近乎,心中暗喜,这就是我可以争取的人啊,可是等定睛细看,心又凉了半截,原来是北中郎将现在是尚书的卢植。
早知道当时就不跟着宦官喷卢植了,袁隗心中后悔,那时为了点利益,和宦官一起把卢植喷得入狱,如今卢植才刚刚恢复尚书之职,原本北中郎将没了,现在是手中半点兵没有,怪不得董卓也没拉拢他,唉,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卓咳嗽一声,挥挥手示意歌舞退下,硕大的宴会场所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眼光汇集到董卓身。
董卓扫了一眼李儒,看到他微微点头,于是便站起身,按住长剑,沉声说道:“我有一言,不吐不快,众官静听,天子乃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奉宗庙社稷,今天子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我欲废帝,立陈留王为帝,诸大臣以为何如?”
顿时间,整个宴会场就像钻进来一窝蜜蜂一般,到处都是嗡嗡嗡的私语声,董卓也不急,耐心等待百官商讨,反正他握着兵权,最后都是他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