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这段时间以来,糜竺一直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觉得一切都有点不真实。
自己妹妹给陈战生了个儿子,导致现在下邳太守陈珪与其长子陈登,对他态度更加友好,徐州大小官员看到他,都跟他嘘寒问暖,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弟弟又来信说他做了一郡的军队一把手,这些事他以前想都不敢想,搞得他现在走路都有点飘飘然。
自家老弟糜芳有几斤几两他比糜芳都了解他自己,这肯定是陈战宠爱糜贞的结果,才对糜芳如此照顾有方,陈战对他糜氏如此友好,让糜竺觉得振兴家族有望。
士族圈子里,没人能理解他十几年如一日苦求破局之路却屡屡遭到挫败的苦闷。
作为纯粹的商人地主之家,糜氏的家族地位是很低的,只比普通不识字的农民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因为他们有钱,还识字。
但是毫无疑问,靠着祖先好几辈人辛辛苦苦一亩地一亩地开垦,慢慢的小心翼翼的积攒财富,一直到今天这个地步,糜氏吃过的苦头,这些糜竺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糜竺一家世代居住在徐州,靠着开垦荒地发家致富,逐渐积累到了糜竺这一代,徐州糜氏才渐渐成为了全大汉都有名气的豪商。
因为谋取不到官职,花钱都买不来这些流社会的承认,为了保护自己的家财,避免被随随便便吞并的下场,糜氏付出了很多。
养仆童,招揽有本事的门客,聚集万佃户门客仆童壮大声势,然后练私兵,子弟学习骑射,增强武力,兼具商户和土豪的双重属性。
糜氏将自己包装成了半军阀的状态,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去不那么好欺负。
虽然没有官位没有社会身份,但是我有钱有武力,我是个土豪,是半军阀,你不能随便欺负我,不然我就造反。
用这种刺猬一样的方式向无数比自己强大比自己地位更高的家族传达自己随时都可以鱼死网破的决心,这才得以保住糜氏的家业和财富。
不要命的家伙人人都不想招惹,真要把糜氏惹急了,他们分分钟宣布造反,拼着鱼死网破也能把徐州搅的一团乱麻,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到时候那些士族大家也不一定能讨的到好处,搞不好自己也要陪葬,所以这帮人权衡利弊,也就让糜氏这么存在下来了。
不像陈战是徐州陈氏子弟,算是士族的一份子,就是比较异类,好好的举孝廉道路不走,偏偏花钱买官,还是毫无油水的辽东,充满危机不说,要是干不好,还得被撸掉。
当时许多陈珪熟人都想看陈珪的笑话,没人看好陈战,包括陈珪他自己也不看好自己儿子,没想到才短短几年,就被狠狠打脸,现在陈战不仅封侯还是中郎将手握数万大军,妥妥的明日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