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小玉愁苦着脸,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小姐这般伤心,苏府内的他,哪怕面对苏石的刁难和府中的冷眼,她都未落过泪,今日竟然因为叶欢的一席不轻不重的话哭了。
“这该死的叶欢,叫我家小姐这般伤心。”
小玉恨恨地咬了咬贝齿。
“小玉!”
马车内,苏云岚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有责备之意。
“小姐,叶欢如此对您,您还为他说话!”
小玉气呼呼地道,她不明白一个风流胚,诡计多端的人,凭什么值得自家小姐这样对待?难道就是因为她在小姐最绝望的时候,他出现了,救走了小姐?
小玉没有经历过,所以他难以体会苏云岚的心情,是的,叶欢做的那些算不得什么,至少叶欢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但对苏云岚来说,叶欢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走入了她的世界,走入了她的内心,将她从深渊内拉了回来。
不需要更多的理由,没有轰轰烈烈,就这样不经意的时刻,她悄然认定了那道并不伟岸的身影。
这一点,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
“小玉,我们回去吧。”苏云岚声音很低。
“好的。”
小玉坐上马车,正要驱马前行,忽然见到程处嗣急匆匆跑了过来。
这时跑来做什么?小姐已经这般伤心,还要在欺辱小姐一番?
小玉没有理会跑来的程处嗣,手中马鞭一挥,让马车动了起来,其实她还能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程处嗣是代叶欢来道歉的,但她却不想给程处嗣一个说话的机会。
或者说她根本不想让他解释,那叶欢让她很讨厌,她心中还记着小姐因此对她生气的仇。
“苏姑娘,等等!”
见马车跑了出去,程处嗣急忙大声喊道,但小玉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叫你停下来听不到吗!”
程处嗣猛地一跃,身形蹿出,来到奔跑的马前,伸出双手挡住前路。
突然出现的程处嗣让小玉吓了一跳,但马已经跑了起来,一时停不下来,就要撞到一起。
“啊!”
坏了,要出人命了驾车的小玉被这一幕骇得惊呼一声,紧闭双眼,不敢去看接下来的一幕。
程处嗣站在马车前,很冷静,看着急冲而来的马车没有丝毫慌乱,轻喝一声,探出一双手,一手抓着马嘴一手抵住马身,腰马合一双腿发力,这一刻竟犹如扎根在泥土内身形没有丝毫晃动。
“喝!”
冲撞而来的马车,被程处嗣顺势往身侧一牵引,刹那间整个马车都是被掷于空中,划过一个圆弧后重重落在地上。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仅凭程处嗣一人之力!
停下马车,程处嗣皱着眉头,俯视着自马车上摔落在地的小玉,质问他道:“我方才叫你停下,为何你明明听见,却还不断驱马?!”
“我”小玉捂着摔疼的身子,不敢解释,若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恐怕会得罪眼前的小国公。
程处嗣哼了一声,没再去看她,来到马车前说道:“苏姑娘,我是程处嗣,拦住苏姑娘只为只为弄个明白。我自认认人不会看走眼,敢问那日我义弟来到苏府,你却不屑见我义弟一面,是也不是?”
程处嗣问这话前就已经决定好,如果苏云岚承认,那就证明自己走了眼,她本性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人,他不会再劝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但如果她未承认,那就说明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甚至有人从中作梗,设计让义弟和苏姑娘断裂。
马车帘子掀开,露出苏云岚因突如其来变故而略显苍白的面颊,她困惑道:“程领军您在说什么?叶公子来过苏府?”
程处嗣哼了一声,道:“当然来过,不过却被你拒之门外,还附带一张写有滚字的信!”
苏云岚蒙了,心道叶公子何时来过苏府?即便是来了,又怎忍心拒之门外?更别说写下一个“滚”字转交给叶公子,这会伤了他的心吧?
突地,苏云岚俏脸一变,喃喃道:“难怪,难怪叶公子会那样对我,因为在他看来,是我忘恩负义在先!”
她解释道:“程领军,小女子从未做过那样的事,也从未写过滚字。”
程处嗣面色缓和了些,明白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他问到苏云岚:“此事倒是怪了,那滚字又是何人给义弟的?”
等等!
苏云岚忽然记起那日管家从自己手中拿过的一份信,那上面倒是写了个“滚”字,也是出自我的手中,但那是她被长安纨绔子弟打搅得烦了,为轰走他们写的。
难道说!
苏云岚猛地瞪大了眼睛,从始至终是管家在搞鬼?
难怪了,管家是苏石的人,苏石授意或者他自己擅作主张,挑拨我与叶公子的关系,让我深受打击。
一切忽然间都想得通了!
“这其中有误会,我必须得回去,解释清楚!”这一刻,苏云岚有种感觉,若是她不说清楚,将来会后悔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