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收起宝物，一扫阴霾，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捻须。

“那我走了，拜拜了各位。上神保重，没事儿可以来我的兜率宫看看，金碧辉煌的，前两天刚翻新.......”

老君过于激动，说话也没了神仙的架子，可以说是语无伦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了。

他走后，雷婀琳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树妖。

“小树啊小树，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样吧，既然你不想死，我赐你一个人身。”

“人参？有啥用，我自己就是一个药材，而且是一棵包治百病的板蓝根。”

“我说的是人身！人身！我把你变成人怎么样？代价就是你杀了多少人，你就多少世英年早逝，惨死于被你杀害之后转世之后的人之手，好不好？也算是给大圣一个交代，不然你看他吹胡子瞪眼那样儿能放过你么。”

老树一下子沉默了，它杀了多少人心里有数，少则几百人，多则上千人。

要英年早逝，还是惨死这么多次！

老树看老君也走了，姑姑也没有要帮它的意思，再躺在地上卖惨也没人同情，于是用粗壮的枝条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一收之前装孙子的卑微样，知道自己估计也是命不久矣，索性变回之前飞扬跋扈的样子，趁死之前做回自己，再得瑟畅快一会儿。

这妖思考掂对着，咬牙切齿面露难色，犹犹豫豫，不断叹气，衡量利弊，最后终于做下决定：

“我要人身，为的就是恣意快活，放浪形骸！没事儿喝喝花酒开个青楼，玩弄世人，翻云覆雨，遮天填海，最后腻歪了找个人，青灯旧寺，了却残生。为此我不惜杀掉无数人，自知罪孽深重，只是明知故犯而已。”

众人皆不做声，听它继续说。

“而今却要承受如此大难，才能得到！不值当！不值当！既然得不到我要的，虽死何妨，不过是灵识消于虚无，再得新生之时，钱塘潮来，我还是我！

喂！弼马温！今天你赢了，但如果还有下次，我还是会杀人无数，我不后悔，谁让......我只是一棵仙草。”

树妖说完，冷笑着一头撞死在楼的墙上。

张灵瑾叹口气，心中想了很多事，但很多事他以他现在的经历都不是那么容易能想明白的。

三个人打算回到楼里聊聊，便推门进屋。

门口守着的桌子椅子凳子，一层一层叠罗汉，悟空一推，只听桌脚凳腿儿摩擦地板发出的刺耳声音，轻松推开。

里面的人以为是老妈妈回来了，都停下擦地洗衣服等清理现场的动作，恭恭敬敬地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张灵瑾他们看着这些人满身的血迹和地上到处都是还没擦完的猩红鲜血，还有空气中充斥的腥味儿，这群姑娘看着进来的不是老妈妈，那说明她战败了。

两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懵。

得知真相的猴哥很生气，有点想下手把她们都结果了，毕竟她们的手也都不干净。

愁容满面的张灵瑾制止了他，然后顶着一张苦瓜脸，从背包里掏出一件袈裟，抖搂抖搂灰给自己披上，然后坐在大厅中央，盘腿就开始旁若无人地念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大厅里，在那群凡夫俗子的姑娘一声声惊叹中，张灵瑾周遭开始浮现出一堵透明的旋转金墙，上面都是咒文。

随着他的念法，墙越来越高，层数也在变多。

那闪耀的金光把满地的鲜血压制地都快被人遗忘了，然后渐渐开始，从房子的各个角落里走出一个个死去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