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老道便悉听遵命。她无姓无名，山主可赐一姓名。也便于之后的山门修行，或是俗世历练。金银两位道友已到，老道便入席了。”

作为虚体，酆渊自然是无法进食。之所以要随意弄一场晚宴，也只是为了拉近距离而已。盘腿坐在女娃面前，他和她对视良久，终于轻声开口。

“喏，这是糖葫芦，很甜的，你尝尝。我们和你之前遇到的那群鬼修不一样，至少行事风范不一样。此后这整个山都是你的家，想去哪都可以。今夜你可先睡在庙中，明日我会让春带着你四处走走，看看山间秀丽风光……”

女娃歪着头细细打量，随即一把抢过糖葫芦，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却是一不下心便连连咳嗽。

“慢些，慢些。吃完你可让你春姐姐再去县中买上一些，咱不缺钱。别呛着了，来，这是山泉水，很清甜的，入喉凉丝丝，咽下后更是回味悠长。”

随手唤来一盏清泉水，在女娃诧异的眼光中喂她喝下。只知依照那群黑袍人所说而做，她有些生活方面的技能确是从未了解过。

“我，我是不是被他，他们卖给你了？你用不用，用不用我帮你杀，杀人？他们总说我杀人毛毛糙糙，但不是的，多数时候我，我杀人是很利落的。”

女娃也慢慢坐了下来，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歪头看着他。吐出的果籽穿过他的身躯，能让她笑上几个时辰不止。

“不是卖给我，是你回家了。这里就是你家，我叫酆渊，你叫酆忆凉，我是你的兄长。那个俊朗老道人，之后会是你的师尊。那些神仙，都是你的师兄师姐，师叔师伯。整个山，你想去哪就去哪，没人会再拦着你了。”

酆渊笑着抹去女娃嘴边的糖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她扭头看向那群其乐融融的神仙，他们同样报以微笑。和之前暗无天日的感觉相比，她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酆忆凉，酆渊兄长。兄长是什么？能吃吗？有这个什么糖葫芦好吃吗？师尊又是什么？还有还有，师兄师姐会不会欺负我？他们之前就总是无缘无故欺负我，老是绊倒我，还把我倒挂在树上……还有的师兄总是靠我很近，总拿棍子戳我……”

“师姐说我像是窑子里卖的，窑子里卖的是什么啊？是可以吃的吗？可是我不能吃啊？真是奇怪，师姐是想要把我吃掉吗？那如果你不让我杀人的话，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打我！更不能让我吊蛇坑，我都快把它们挨个咬一遍了……”

庙宇中落针可闻，酆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汉钟离自饮自酌，袁洪沉默不语，金银两人面面相觑。

“没事，以后有兄长在，这天下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一毫了……”

“这根吃完了，我可以再要一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