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只有潦草的四个字:出事,速回。
这是傅寒霆的字。
傅晏清道:“去通知船夫,马上回航。”
昭煦道:“是。”
说完,她转身,快速跑开。那只大雁在空中回旋了一圈,转眼没了踪迹。
傅晏清站在原地,一时间乱了头绪。
昭煦很快便回来了,她道:“小姐,船夫已经掉头了,但现在回去,也要一个时辰。”
傅晏清沉思片刻,问道:“叶淮止呢?”
昭煦犹豫道:“应该在舱房。”
傅晏清看了眼正在降帆的渔民,没说什么,转身进了船舱。
正如昭煦所说,叶淮止坐在一间舱房内,面前摆着一套茶具,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小火炉,炉上正烧着水。
见她进来,他也只是抬头看了眼,并不说话。
傅晏清道:“叶世子好算计。”
叶淮止将烧开的水壶拿下,掀开壶盖,放在一边,等水变温。
闻言,他也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道:“我只不过做了我应做的事。”
傅晏清冷笑一声,道:“是,叶世子不过遵守承诺,带我出海罢了,至于出海会发生什么,并不是叶世子应该考虑的事。”
叶淮止只是一笑,也不反驳。他拿出两个茶盏,倒水洗净,又从一个木盒里取出一包茶叶,用茶匙拨了一些茶叶,放进茶盏。
见他不言,傅晏清又道:“叶世子是否也和那些人一样,瞧不起女子?”
闻言,叶淮止放下了手中的茶具,抬起头,看她,道:“我从未小看你。”
他微微一笑,道:“你可知,若今日你参与此事,他日必不得安宁。”
傅晏清有些好笑,道:“我不参与,难道就不会有人找我麻烦?”
叶淮止道:“至少,他们还会以为你无知,威胁不大。”
傅晏清咥笑道:“可恭王府摆在那,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叶淮止又拿起茶具,继续泡他的茶。他道:“那你之前坚持了那么久,算什么?”
他道:“你甘愿被世人误会,称为花瓶,甘愿背上骄横之名,为世人诟病,不就是为了蒙住皇帝的眼睛吗?”
傅晏清看着他,心道:他果然知道原主并非传言所说。
叶淮止道:“你知道寡不敌众,所以才一直养精蓄锐。如今事态虽然紧急,但还不是时候。”
傅晏清见他泡好茶,将其中一盏茶放在她面前的位置,伸出手,极有风度地道:“请坐。”
傅晏清如言坐下,拿起面前的茶盏,掀了掀盖子,却没喝一口。
叶淮止也不在意,他端起茶盏,压了压杯盖,微抿一口,道:“你应该相信傅寒霆,他比你想的更聪明。”
傅晏清笑道:“我知道。”
傅寒霆若没有手段,这么些年里,父母不在京城,他又怎么能孤身一人,护住一个家族。
叶淮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道:“我把你带到了这里,他还能给你传信。”
傅晏清闻言,想起了她带来的昭煦。
她带昭煦来,也是留了一个心眼。
她不能完全相信叶淮止,昭煦是傅寒霆派给她的人,必定可信。虽说还有何刃,但何刃是老王爷的人,老王爷远在京城,真出什么事,找他也来不及。
只有傅寒霆能及时赶到,只是没想到最后是傅寒霆找上她。
傅晏清笑,道:“可他再聪明,也只有一个人。”
叶淮止听此,有些愕然的抬起头,看她,却没说什么。
傅晏清发觉,他应该有话想说的,但不知为何,却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