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解散之后,傅言景带着寒月回屋救人。
而厉寒尘夫妇和夏侯姒则前往大堂。
大堂里一时安静,老嬷嬷坐在椅子上看着正在扎马步的小太子一把一把抹眼泪。
嬷嬷是个爱哭的,小太子又是个顽皮的。
这些年哭流的眼泪足足够装几大缸了。
小太子双手出拳蹲在大堂中央的圆毯上,两条小细腿颤颤发抖。
见厉寒尘进来,他可怜兮兮求助:“皇叔——”
厉寒尘装作不知晓,还笑着夸奖:“蹲姿正确,继续保持。”
小太子:……
皇叔太太太太冷漠无情啦!
“姨姨——”
小太子小嘴一瘪,黑黝黝的眼里氤氲着水雾。
夏侯姒见他模样实在可怜,刚想替她说几句好话,却听姐姐淡淡道:“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懦夫才会逃避,宸儿愿意当懦夫么?”
小太子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他就是想和嬷嬷玩捉迷藏,哪里做错了呀?
他怯怯看向母后,连带着声音都发颤:“儿臣……不知错在何处。”
“你顽皮捣蛋,躲起来让母后和父皇担心,这是一错。你捉弄嬷嬷,令嬷嬷担心哭泣,这是二错。你……”
“母后请止,儿臣知错。”小太子耷拉下脑袋,一滴汗顺着粉嫩嫩的脸颊滑下。
“宸儿,父皇平日是如何教你的?”
明仁帝见儿子可怜巴巴的模样,放温语气问。
小太子眼珠骨碌一转,对答:“父皇教育儿臣骨子里须有担当,做错事情须不畏人言敢于接受批评承担责任,而后需反省自己,谨记教训,改之。”
明仁帝浅笑:“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纵使两股颤颤,小太子还是坚定点头:“好好扎马步,扎到母后满意为止。”
气氛忽然轻松下来,见到小太子平安无事后,众人便散会回房了。
而厉寒尘三人则是抬脚去了偏房,看望方才救回来的人。
傅言景忙了好一会才停了手,语气平稳毫无波澜:“命是救回来了,只不过伤势太重,不知几日会醒。”
看着床上满身血迹的女子,夏侯姒蹙眉道:“谁这么狠心,竟然将一个女子伤至如此。”
寒月端来水给傅言景净手,淡淡道:“等她醒来就知道了。”
三日之后,那女子总算是醒过来。
寒月给女子喂完药,女子有气无力吐出两个字:“多谢。”
许朝暮立在床沿边静静看着她。
女子约莫二十余岁的模样,生得白白净净,温婉可人。
只是受伤后脸色苍白如纸,似那蔫蔫的枯花儿。
“姐姐可是遇到歹人了?”夏侯姒略带关心问道。
女子细眉紧蹙,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突然,一串晶莹的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
夏侯姒忙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温声安慰:“姐姐莫怕,有什么苦衷告诉我们就好。”
女子一时哽咽难言。
傅言景装好一包药,温声道:“只需再修养三日,姑娘便能回家了。”
他一向只管救人,至于别人是被人追杀还是被刺杀,他不感兴趣。
没想到女子一听更加泣不成声,摇头道:“我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