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现下可消气了?”
厉寒尘将她圈在怀里,笑意盈盈看着她。
怀中的少女宛似一只柔柔软软的小猫,抱着十分舒服。
温热气息将许朝暮包围,她只觉呼吸不畅。
欲伸手推开他,却敌不过他的气力。
厉寒尘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前,轻抚她乌黑的发,一下,两下,三下……
动作亲密,许朝暮甚至能听到他那颗规律跳动的心脏。
砰——
砰——
砰——
“你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动脚。”声音明显弱了几分。
少女方才冷冽如雪凌的气势此刻日出而消。
头顶传来温朗的声音,轻似低语:“与其言语,不如行动。心意这种东西并非一言一语所能表达,话语只能给人心上的慰藉,不如实际行动来得靠谱。”
某人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听不懂。”
怀中少女抬头看他,故意与他犟上,那似湖泊般平静且清澈的眼眸映出公子如玉容颜。
他嘴角柔柔漾出一抹笑,两颊酒窝深深煞是好看,清浅似和风划开一池春水。
他将她的脑袋按回胸前:“无妨,夫人感受就好。”
许朝暮:……
“你放开我!”
“夫人息怒,让为夫抱一抱,待会给你揍。
……
这几日,繁华的朝阳城内,总能见到一个挎着步包的草绿身影脚步欢快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
他登上高门大户门前的石阶,动作麻利从挎包里取出一张绘有比翼鸟的烫金请帖,笑眯眯呈给守门人。
“这是咱家主子派给贵府的请帖,有劳大哥报与贵主。”声音也沾了十足喜庆味。
守门人接过请帖客气回应:“有劳小兄弟辛苦跑一趟。”
肤色黝黑的小兄弟笑眯了眼,朝人露出一口白牙,又噔噔噔跑往下一家。
临王府很快也迎来送贴小哥的身影。
容玄自守门侍卫手里接过请帖,还没看上一眼便被怀义抢了去,拔腿颠颠往挽春居的方向跑去。
挽春居内,朱漆雕花木纹大大敞开,香草守在门外昏昏欲睡,挽着双丫髻的脑袋一点一点似小鸡啄米。
怀义穿过月石门风风火火跑进来,见香草正犯瞌睡便升起捉弄之心,伸手捏一把她肉肉的婴儿肥小脸。
香草一下被惊醒,陡然抬眸看去。
见到那张笑眯眯的俊脸,面露愠色,飞起一脚踢了去。
“哎哟!香草儿,你怎的动不动就踢人,还有没有女孩儿样了?小心日后没人敢要!”
怀义捂着臀部张口嚷嚷。
香草毫不客气回怼:“要你管,又不嫁你!”
“噫!”怀义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样,抱拳道:“河东狮我可惹不起,谢谢您饶我一命。”
香草登时脸就黑了,正要发火,只听屋内传来淡淡的男音:“出去吵。”
吐到嘴里的话又硬生生憋回肚子,她忿忿瞪着怀义。
怀义挑了挑眉,伸手比了“耶”后以胜利者的姿势抬脚进屋。
古典雅致的屋里,玄衣公子端坐在书案前专注处理公文。
从轩窗外透入的暖色光辉柔柔洒在他极俊的侧颜上,高挺的鼻梁在半边脸上投下浅浅光影。
时不时也抬头看一眼轩窗边的美人。
蓝裙少女坐跪坐在地板上铺的细羊毛软毡上,斜倚在贵妃榻边沿低头翻一本游记。
发髻松松,眉目清美,傲然似一株将绽未绽的雪梅。
挽在纤细手臂间的鲛绡披帛柔柔垂在毡上,风来时轻盈飘飖,欲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