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门口碰到了沈培安,应该说是看到沈培安正在院子里干着活,他手上正修着一台收音机。
侄子侄女往他那冲过去,跟他高兴地说,他们在秀秀姐姐家听了好好听的故事。
沈培安就抬头往门口的林徽秀看了眼,然后问:“林同志你是不是有事?”
这眼神还是挺厉害的,一下就看出她有事。
林徽秀有些窘,不过她脸皮倒也挺厚,她进了院子,离他一米多的距离站定,“沈同志想问你个问题。”
沈培安示意她直接说。
林徽秀又窘了下,不过脸上端得一派正经,“我们单独说吧。”
沈培安眸光带上了审视,林徽秀连忙跟他解释,“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就是单纯地跟你说个事。”
沈培安站了起来,带她去了边上小菜园,那儿很空旷,四周都没人,只要声音不大,也不会让人听了去。
看着沈培安这张严肃的脸,林徽秀是有些气虚的,“那个,不知道沈同志有没有想过,为我们村增加一些收入呢?”
沈培安冷淡着眉眼,没说话。
林徽秀只好一口气说完,“是这样的,我觉得,沈同志有渠道在机械厂借到机器,不如在咱们大队建个厂子,给咱们大队创点收,增加一点收入。”
沈培安眸光徒然变得锐利起来,盯着她眼睛,“谁跟你说的?”
林徽秀道:“我自己想的,现在不是计划经济吗?我们不用国家出资,靠自己,把生产跟经济提上去,为国家减轻负担,又能提高我们的收入,那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沈培安面无表情地戳破她的美梦,“村里没有电。”
林徽秀这是知道的,但离通电也不远了啊,她在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这通电的区域以地毯式铺着开来,隔壁镇已经通上了,自己这边的镇也应该快了。而且有些机器是不用电的,用柴油也行啊。
“林同志你先回去,这事我会考虑的。”
林徽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期待,就好像看到不用下地的生活正在招手一样,“那我等沈同志的消息。”
沈培安看着这翘着嘴角离开的女孩,不由恍了下神。只不过想到她为了不洗被铺,故意让被铺给河水冲去,就不由摇了摇头,这些想法确实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想得出来,毕竟为了不用下地干活嘛。
林徽秀跟沈培安说完,心里面还是挺高兴的。
要是村里拉上电就好了。
那就不仅胶粒机有了,就连榨油机也会有。
就是不知道沈培安养父母愿不愿意帮忙。
收完麦子,又有新的农活要做。
这会儿已经进入了暑期。
林秋红那儿陪嫁的家具这事也没有落实好,那朱家就一直没有提婚期的事。
可在一个早上,林秋红在餐桌上吃早餐的时候突然恶心作呕。
有过生产经验的几个女性马上就猜到她这是怀孕了。
这如果是怀孕了,婚期就不能再拖了。
也别什么嫁妆不嫁妆了,这得赶紧进门才行啊,要不然等肚子大起来,被举报拉去斗破鞋可不得了了。
于是大房赶紧派人去了一趟县城,跟朱家说了林秋红怀孕的事,那朱家才松了口,把婚期定到了半个月后。
这婚期虽然定得急,但这会儿结婚从简了很多,也能准备得过来。
林秋红要嫁城里了,现在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而且因为她怀孕,这朱家就再咬着让她带嫁妆的事。
而二房这边听到朱家已经给大房下了彩礼了,就赶紧过来要之前欠下的三百块钱。
大房这边总共才收了二十块礼金,这跟三百块可是差得远呢,自然拿不出来。
林秋红想到这三百块钱就气不顺,之前给那两百都已经够多了,她现在嫁个人也才二十块,那两百块可够林徽秀嫁上十回了,凭什么还要给二房三百块?
但黄桂花却是不依不饶,她还说,要是不给,到时候就闹到她城里婆家去,到时候看谁丢脸。
林秋红气极,只好忍着气哄黄桂花,说现在朱家那边没给多少礼金,剩下的三百块得等她嫁了过去,站稳脚了,再慢慢还。
黄桂花是个混不吝的,这场子闹开了没有拿到一分钱,她怎么可能收手。
大房只好咬牙给她拿了十块钱,这黄桂花才答应了等林秋红嫁到婆家后再慢慢还剩下的钱。
本来黄桂花还不相信这朱家只给了二十块彩礼的,这城里人怎么可能这么小气呢,觉得大房应该是为了不还那三百钱所以才故意说成这数目来骗自己,没想到她去一媒人那儿打听,确实是二十块,也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郁闷好。
高兴是因为觉得出了口气,毕竟这林秋红是抢了自己家的女婿,现在却只有二十块礼金,就跟村里娶媳妇差不多。郁闷是,大房欠自己的钱不能马上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