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为人民服务就要有为人民服务的态度,这位同志你上岗之前没有上思想教育课吗?”
这时候供销社门口走进两男一女,后面还跟着上河村的生产队长,说话的是一名穿着光鲜的男青年,面容俊秀,话语正义凛然。
徐宁看到来人眸光就闪了闪,这不是李光明吗?哦后面跟着的知青分别是胡爱娟、成涛,是了,前世他们也是这个时间下乡。
那售货员被李光明这张俊脸盯着质问,脸色微红,气焰收了大半,支吾着道:“是那同志多事……”
林徽秀朝那为自己说话的男知青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李光明咧着一口白牙,“这是应当的,□□说过应该使每个同志明白,□□人的一切言论行动,必须合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这位同志做得不对,我看到了自然要提醒。”说话间多看了林徽秀一眼,没想到穷乡僻壤也有如此美人。
这时代的进步青年?
林徽秀只能文盲地跟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之后就默默地收回目光,拿起茶缸假装认真地在看,再跟这男青年说话,她怕她接不了下一句话。
徐宁也收回了视线,掩住了眼里的嘲意,这李光明表面看着倒是道貌岸然的。
这三人正是分到上河村红旗生产队的知青,现在由生产队长带着过来供销社添置生活用品。
林徽秀也不管那几人,给自己拿了两条毛巾,两盒香皂,一个面盆,两个牙刷一盒牙膏,一包红糖,一个暖水瓶,两刀卫生纸,还有两副碗筷,现在没有洗洁精,林家的碗都是清水直接洗的,她总感觉没有洗干净,特别有些碗还能看到黄色的污迹,以后她的碗筷就专人专用了。
看到卫生纸的时候她丧了,就是那种很糙很糙的纸,一刀一刀裁成制定的规格,这就是每个月来亲戚时候用的,外面再用一条布条包着,每次用完那布条都要洗。妈呀,真的好想去死一死,别的还可以忍受,这个要怎么忍?
死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看到这卫生纸之后,林徽秀又买了三条卫生带。
本来她还想扯两块布自己做内衣裤的,但需要布票,她已经没有布票了。据说现在的布票非常紧缺,他们农村人一家子一年到头只能换到四五尺布,平均分下来还做不到一人一件衣服。如果是城里的工人,分到的就多一些,他们也能有别的门路换到票,林徽秀悠悠地想,怪不得这么多人想进城呢,她要不要也钻营一下?
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布匹上移开,这些布颜色又沉又暗,真说不上好看,但胜在是棉的,用来做内衣裤也是可以的。
这儿还有一种布倒是不用票,叫回纺布,顾明思议,是二次加工的布。将破布打烂,再重新纺成纱,织成布,做成衣,但这布料很不牢固,想必纤维被打得很短,布就没有牢度了。这时着回纺布要特别小心,稍一用力扯,衣服就裂开大口子,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回纺布衣太粗了,穿在身上扎得人痒痒的难受。
林徽秀可不敢买这些布,白送她也不要。
徐宁看她买了这么多东西,眉头轻拧,“秀秀,像脸盆毛巾碗筷这些家里都有,你怎么还买新的了?”
林徽秀告诉她,“嫂子,我觉得我不是身体不好吗?又总是感冒咳嗽,我觉得我的东西还是专人专用的好,免得传染给你们。”
徐宁看了一眼,打听道:“秀秀,这是娘给你的钱?你买这么多够吗?”
“应该够吧,要是不够的话,我先借着嫂子的,等回去了,我再问娘要了还给嫂子。”
“秀秀说笑了,家里的钱都是在娘手上拿着,嫂子手上几个零花钱还是你哥给的,这不,出来买了香皂就没了。”
徐宁觉得这小姑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老实。
那新来的三个知青看到这个农村女孩也这么能买,也跟着买了一通。
大队长看着摇了摇头,这些娃都是没下过地,不知挣钱的辛苦。
到最后结账的时候,林徽秀从自己的私房钱里还贴了七块多出来,主要是那个脸盆跟暖水瓶去了大头,黄桂花给的那十块钱根本就不够,看来又得问黄桂花拿些钱才行了。
回去的时候,还是坐的牛车,还是沈培安赶牛。
大队人坐在他旁边说话,说起农具修补使用的事,林徽秀发现大队长很多意见都是咨询沈培安的,比如有一个犁是经过改造的,使用起来会跟原来改造之前有些不一样,要怎么维护跟使用才更好,然后沈培安把使用方法和日常维护说了下,在大队长还是有些不太懂的时候,他把原理说了下。
什么牵引阻力、影响阻力等等,乖乖这位沈培安同志是什么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