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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救

正当此时,外面突然一阵骚乱,尔玉趴着窗户向外看去,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侧卧在不远处,而正对着女人的正是一处勾栏院,想来这个女人是勾栏院里被扔出来的。

尔玉眯着眼瞧着,自上而下的视角看得更加清晰全面,那个女人真的太瘦了,瘦得皮包骨,这样显得她的头和身体极不成比例。女人的身旁围了许多人,最内圈的是服饰统一的打手,大抵也来自那个勾栏院。

按理说,祥云间附近的楼舍,哪怕是勾栏院,都应当在明面上装装“不下流”,毕竟来这里的“不下流”的贵人们是不少的,然而这光天化日之下,这院子做出这样甚没脸面的事,十分反常。

“大抵是有人花了价钱,就是要羞辱她。”

似是猜到了尔玉心中所想,谢昉把面前的酒壶往旁边挪了挪,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说着。

尔玉撇了撇嘴,一脸“你又知道啦”的表情。然而随后她便紧蹙了眉头——瞧着那群打手们的架势,怕是不死也要打个半残了,京都繁华地段,居然还有人敢这样作恶?

“她都快要被打死了,”尔玉站了起来,“我们快下去看看吧,若是她真的罪有应得,也应当由官府处理。”

说着,尔玉便把斗笠扣到了头上,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谢昉了。

他抿了口茶,终于起身,走到尔玉方才站的位置,往下看去——

谢昉的神情甚是复杂。

“快别打了,”尔玉冲进人群,将那围着的几个打手推开。其实尔玉此时心里也犯怵,只是那几名打手见有人来拦着了,也不好继续,万一误伤了,那可是比处理这个娘们还要麻烦得很。见那些人真的停手了,尔玉蹲下身,用自己的袖子把那女人的私密处盖住——这也够狠了,女人的皮肤是枯黄的,她的脸被打得有些肿,可是她的眼窝是深陷的,尔玉转头,

“大家有事好说,光天化日之下不必如此伤人,天大的冤屈自有官府裁量呢,天子脚下,你们也太目无王法了。”

“姑娘也不必多管这闲事,”一个矮胖的打手道,“我们也都是奉了命的,哥几个都要吃这碗饭呢。”

“何必如此呢?”

谢昉悠悠走来,手里拿着刚从成衣店买的件薄衫,盖到那姑娘身上,便扶着尔玉站了起来。

“谈谈?”谢昉走到那矮胖打手身边,低声问着。

那打手望了望身后的屋里,仿佛是在思量似的,终于还是把路让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昉回头看了眼尔玉,给她一个“进屋”的眼神。尔玉明了,将那女人扶起,走进了那间勾栏院。

尔玉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堂而皇之地走进这样的场所。还好她戴着斗笠,没人能认出来她,可走在自己身前的谢昉却是尴尬极了,但是又不好在面上表露出来,只能强撑着一副“爷爷都来习惯”的样子。

这地方装饰的风雅,但那些姑娘们却穿的一个比一个暴露,尔玉不敢多看,扶着那瘦女人的手紧了紧,却冷不丁地被她的骨头硌到了。

这是瘦得只剩下一层皮了。

尔玉有些不忍,那女人走路也飘得很,仿佛整个都依靠在尔玉的身上,只要尔玉一撒手,她便会变成一堆骨架。

打手引着他们走到了一间小屋,里面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妇人。那老妇人头上簪着鲜花,身上穿着鲜嫩的绸缎,这样一副气派,尔玉想了想,这应当就是这勾栏院的领头人?很久以后尔玉才知道,这叫老鸨。

“两位这是什么意思?”那老鸨倒开门见山,把话摊开了说。

谢昉也不多说,只是颠了颠自己的钱袋子,道:“多少钱肯放人?”

“这是一位贵人府邸里扔出来的,特地交给我们处置,前些时日又送了银钱来,连给她卷席子的钱都出了,您这样光天化日地想捞她,可不是叫我们开罪贵人?”老鸨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一股颇为浓烈的香粉味呛得尔玉十分不适,她抬头看了看谢昉,见他也有着堵鼻子的动作。

“这还不简单?若是有人问,只要你说我们的买卖没谈成,人当晚就死了,扔了。既然是‘贵人’,总归不至于找到那扔的地方去。若是真有人找了问了,被狼叼走了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尔玉道。

老鸨笑了笑:“姑娘倒通透。那成吧,既然二位诚心,我们也只是为财,图命的买卖倒做的人心慌。不如,五十两银子。”

谢昉刚要掏钱,尔玉一下子把他按住,见此,老鸨摸了摸头上的鲜花,满不在乎道:“三十两。”

“五两。”尔玉道。

“你这压价也压得太....”

“成不成,一句话。”

“成。”老鸨咬牙切齿地收了谢昉五两银子。

“我说,你倒是挺了解这买卖的行情。”

从勾栏院的小门出去以后,谢昉和尔玉便带着那女人在附近的客栈安顿下了。那女人实在是虚得很,半死不活的,寻了大夫来,只说是实在太久没吃东西,又经常挨拳打脚踢,又流了孩子,才有这一番光景。

看着尔玉把药喂给那女人,谢昉坐在一旁,回忆着尔玉与那老鸨讨价还价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乐了出来,这才问了起来。

尔玉也不避讳,道:“后院里的事,你们男子可能不会在意罢。我外祖家后院经常这样闹,这些我都是听我娘讲的,人命比不得一串铜钱。”

谢昉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目光深沉。

她是被宠大的。纵是如此,却不见她身上一丝一毫的世俗味。明明她是那肮脏手段碰不到的明月星辰,可她仍旧会垂怜泥土里的尘埃。

躺在床上的女人突然颤抖了一下,接着,她紧闭的双眼动了动,仿佛是在努力挣扎着逃脱命运的束缚。她是生命力是格外顽强的,即使被折磨至此,哪怕她的意志已然被折磨地溃散,可是她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努力撑着——再撑几天,再撑几天!

“这女子不是一般人。”谢昉抱着胳膊,靠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女人。

尔玉没听出来谢昉话中的意思,把第二碗药放到嘴边吹了吹,再喂给那女人:“这样还能活下来的,肯定不一般。”

那女子眉间若隐若现着非凡的气元,与寻常人不同,只有常年习武、炼气,且有一定造诣的人才会有这般气元。谢昉出身蓬莱,对于这样的气元便是熟识得很,此番来到京都,他也见过几个气元颇丰的人,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人身上,谢昉倒是觉得稀奇。

有此造诣,怎会流落至此?

那女人又开始剧烈地挣扎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地,仿佛在说着什么,尔玉凑上前去,屏息听了,只听见她断断续续地喃着:“师尊负我....负我.....”

谢昉耳力通达,自然是听得清楚,他看着眼前一脸狐疑的小姑娘,心中一凛。

她还是少知道些事为好。

“时辰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府,我会找人照顾好她。”谢昉一脸理所应当。

见谢昉如此,尔玉是存疑的,仿佛这个人天生了神秘感,他表现出的是一副模样,偶然的神态又好像是另一个人。

尔玉站起身,走到房门口,回头望着谢昉。

“如果你觉得有些事我不能知道,或是不方便知道,那我可以真的不知道。”好像看穿了一切似的,尔玉继续道,“我把谢表叔当朋友,真心相待,不求你也坦然,只求你有话就说出来,遮遮掩掩地好似我看不懂一样。”

眼前的小姑娘个子小小的,有些瘦,但是少女的曲线却逐渐明显了。她穿得素净,心思也是一片清明,她总是乐呵呵的,什么事都看得很开——人家敷衍她,不敬她,她也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毫不放心上。她不在意自己,却更在意亲人,为了保全一个“家族颜面”,她不惜收束自己的天性,自缚于外人口中“娴静温和”的牢笼中。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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