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他真的变了些，还是自己愧疚的原因，反正，心里，心里有些害怕他。说不出来，就是怕怕的。

碎发遮住了他一侧的眉眼，看起来随性随性的，他的胡子没刮，有些胡渣，看起来，憔悴了些。

胡渣，总是看上去让人觉得饱经了风霜的摧残。

过去打个招呼吧，总是要踏出第一步的。

几乎是一挪的龟速，挪到他办公桌旁边的。

“总裁！”

几个称呼扭捏来扭捏去，最终敲定这个称呼。

半响，秦长安才起头，看了眼许一笙，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醒了！”

他……他的眼睛……局部不安的小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他的眼睛，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眼神里，没有人情世故，更没有温柔之色，整个有的是淡、冷，那种，饱经风霜后看透一切都淡、冷，没有温度，只是望不见底的寒意。

他是过了怎么样的四年，过了怎么样的四年，才养成了这样一双眼睛？

桌子上的文件，一叠又一叠的整齐的堆着，每堆都堆得跟小山一样，工作量，远远大于他当总经理的时候。

心里，莫名的痛，心痛。

秦长安看了她一会儿，原本是想训话的，可话到嘴边，就不知道怎么怎么说出口，最终，化为一句：“洗手，先吃饭吧。”

秦长安从旁边走过的时候，许一笙看见他耳后，有条淡淡的疤痕，被头发挡住了，不近距离看，倒也不明显，但这个疤痕，四年前是没有的。

长安，这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盛了两杯水，秦长安便坐下吃饭了，没等许一笙坐下，他就自顾的先吃着了。

揣着紧张，许一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秦长安没开口说话，她倒不好开口说。

于是，两个人啥也没说，就这样闷着吃饭，各自吃各自的，全程零交流，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扑哧扑哧，许一笙的手机振动了，是妈妈来的电话。

看了秦长安一眼，确定他压根没关注自己后，许一笙拿起手机，接听，“妈妈！”

“一笙，你吃过晚饭了吗？”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许妈妈只好打电话过来问。

“刚吃过了！”

“那你现在在哪里呢？要回来了吗？”

“妈妈，你们先睡，不用等我，我会晚一点。”

“一笙！你……，你可要早点回来，太晚了外面不安全。”

伊左三拿过许妈妈的手机接着说一笙，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要返着秦长安，指不定他心里对你有怨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不会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很安全的，长安是个有自己原则的人，不会伤害我的，我相信他。”

“一笙啊，你不能太单纯了，今天的秦长安，未必和以前一样好性子，你……”

“好了好了，怪了，我很安全的，你们早点休息吧，休息吧。”

摁掉电话。许一笙觉得有一丝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是不太善意的目光。

抬头，果然见秦长安看着自己，目光寒冷，嘴角，却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像是不怀好意，像是嘲讽。

秦长安双手靠在胸前的衬衫上，淡淡的语气：“你就有自信，我不会动你？”

“我……”

许一笙往后靠了下，手抓着沙发，脸色却是镇定自若：“我相信你的为人。”

“呵！”

秦长安冷笑一声，带着一丝烦躁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