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疹子的面积还在不断扩大,看起来像一只血手在吞噬着穆非安。
“你受伤了。”修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肚皮。
他当然知道,只不过他更不想被修宁这样直勾勾的盯着。
修宁见他一动不动死死捂着脸,也知道大概没什么事,不然依着穆非安的性格早就跳起来了。
“自己处理一下吧,不然会严重的。”修宁拂了拂他衣服上的灰尘,起身离开。
穆非安愣在床上。
“你等会!”
修宁顿住脚步,目光平静的看回床上。
嗯,他不穿衣服的风景很美,可越是这样,她越要保持严肃。
女人不能被男色所迷惑。
穆非安难以置信的瞪着修宁,颤抖道:“你不会治病?”
修宁眉尖微蹙,摇头,这人是又傻了?
她什么时候是大夫了。
“你又不会治病,那你解开我的衣服,就只是为了看我的……”
穆非安脸红,后面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看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伤的重不重?”
莫名其妙,这个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确认了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你可以自己解决。”
说完后,修宁出了门,月色高升,清辉满地,平静了她心底躁动不安的情绪。
穆非安呆若木鸡,这个公主到底有什么怪癖!
为什么要撕他的衣服?
把他看光光后还不负责,一脸正经的走了……
她不知道男孩子名节最重要吗?这样子以后他还怎么嫁人啊。
“钟离修宁……很好……”穆非安一边咬牙切齿的磨着她的名字,一边嫌弃的把沾了血的衣服丢开。
他讨厌血,尤其是人血。
那个白泼皮,真是活腻了。
穆非安闭目,光着劲瘦的上半身,盘膝打坐。
修宁一跃至房顶,以独门方式放出消息,联系红樱和绿蕉。
远方林深山茂,白衡山连绵不绝,如果不是意外的话,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太平村的存在。
寒鸦掠过山峰,慢悠悠的映着月光。
修宁难得的安静一回。
思绪飘远。
很小的时候,她还住在京郊行宫里,每天的必修课就是避开太监和嬷嬷们的视线,爬上行宫最高的殿宇,眺望帝都皇城的红墙绿瓦。
金碧辉煌的,那是她的家。
那时还不懂,为什么同样是公主,而她却要被遗落在行宫那种一年到头皇帝也不会去的地方。
等到长大了,有利用价值被接回去时,就已经被送上一条不归路,再想回到行宫那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也不可能了。
而现在,与其说复仇,她倒更愿意留在这个小村庄里,平安了此残生,也是一件幸事。
修宁垂手盯着自己雪白的指尖,可惜,这样的日子,终究不属于她。
“呦,你这孩子爬那么高做什么?”
李婆子提了桶热水往修宁和穆非安这边的屋子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房檐上发呆的修宁。
修宁回神,听话的从房顶跳下来。
李婆子还在拍胸脯惊魂未定:“乖乖,知道你有功夫在身上也不能这么皮,伤才刚好些。”
修宁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觉得李婆子手里的热水桶格外刺眼。
“我帮你。”修宁不由分说的提过李婆子手里的大桶。
李婆子笑笑:“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去地里不能照顾你们,你们在家呆着就行。”
“去地里?”修宁没明白李婆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