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李婆子道:“这是村子呦,你和那男娃从后山摔下来,可吓人嘞,那男娃伤的比你重,脸都摔坏了。”
男娃……穆非安。
“他在哪?”不知怎的,修宁有点急。
穆非安一向是个麻烦精,除了哭就会嘤嘤嘤,这会从山上摔下来,还不知要怎么娇气呢。
“他在外屋睡着。”李婆子指了指小窗户外面,又关心修宁道:“妮儿饿不饿?奶奶去给你做饭。”
奶奶?
修宁有些不自在。
心底怪异感蔓延。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像极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只会低头闷声不坑。
李婆子笑出声来,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
“妮儿可真乖,等着吃晚饭。”说完,她揉了把修宁冰凉的小脸后出了屋门。
修宁哪里还躺的住,自从重生以来,不,自从认识穆非安以来,她的生活就越来越离奇。
确认身上没什么大伤后,修宁穿鞋下地,推开简陋的房门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很简陋很干净,篱笆围的墙爬满了牵牛花,在夕阳下含苞待放。
几只芦花鸡咯咯的在修宁脚边闲逛,“噗嗤”一下,拉了一泡屎。
鸡粪飘香。
修宁头皮发麻,离开小院走到街上。
户户相连,鸡犬相闻。
牛羊声此起彼伏,夕阳下袅袅炊烟,味道有点呛,却又夹杂着饭香。
这样的人间烟火,是修宁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初来乍到的她沉醉在山村的一隅里,不知所措。
“哎呀,这是谁家的妮儿,可真俊!”
隔壁赶着鸭回来的刘嫂看到修宁时眼睛都亮了。
少女很白净很漂亮,少了层血色又冷若冰霜。
若是在其他人眼里早就离修宁远远的了,可这在淳朴的村民眼中,修宁的苍白就变成了可怜。
这姑娘营养不良到脸色差成这样了。
刘嫂这样想。
修宁一脸严肃,略微点点头又逃回小院里。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热情,对人都没有防备心的吗?
“吃饭了!”
李婆子一脚跨出厨房当当当敲着饭碗。
修宁条件反射的循着声音进屋。
等她坐下时才反应过来,她怎么这么听这老妇的话?
她一敲饭碗自己就自觉的上饭桌了……
修宁一脸严肃,心内震惊。
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太丢脸了。
跟她一样自觉进来的除了几只芦花鸡之外,还有手包成粽子的穆非安。
“李奶奶,这么香!”
果然穆非安一进来,整个房间都聒噪了。
李婆子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鸡蛋羹放到修宁和穆非安面前:“你两个摔的不轻得补补,快吃。”
说罢,老太太拿起自己面前的锅贴,就着中午的剩菜开始动筷。
修宁沉默。
这样简陋的饭食她从未吃过,可不知怎的,此时此刻竟然心口闷闷的,眼眶也热了。
扭头见穆非安,他也是同样复杂的神情。
看他两个不动筷,李婆子有些尴尬,“你俩吃不惯吧?好歹将就些,明儿个我杀只鸡给你们补补!”
一看他俩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乡屯里的人,哪怕极力的收敛也融不进这家徒四壁,可老太太也没法子,家里唯一有营养的就剩鸡蛋和下蛋鸡了。
“不用,吃的惯。”修宁端起碗,大口大口吃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