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门客突然拦住了管家。管家停下脚步,对门客怒目圆睁,而门客不慌不忙道:“您事务缠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去请示大娘子便可。”
那个门客二十来岁的样子,面目清秀,站在老管家面前却似乎平起平坐。
老管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门客站在那里,微笑着目送着他。
“狗娘养的偷香贼。”
管家路过假山时,张芮和吹柳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这样低声骂道。
管家走远了,门客也转身向着反方向走去。张芮对吹柳使了个眼色,两人蹲着身子,悄悄地借着各种遮蔽物往前走。
“大娘子,你可听见方才管家骂的?”吹柳气喘吁吁道,“他为何那么说?”
“什么?”张芮不解地回头问道。
“他骂那门客是偷香贼。”吹柳小声道。
张芮也没工夫问吹柳偷香贼是什么意思,含糊过去,还是加紧脚步往前走。终于,很快她们便来到了正房——冯大人和王氏的卧房。两人绕道屋子后面,趴在墙壁上仔细谛听,房间里并没有声音。
“大娘子,门客身为男子是不可以进王氏的里屋的,他们现在应该在前面。”吹柳小声道。
于是张芮和吹柳小心翼翼地推开窗子,尽量小声地爬进屋里,张芮的心脏嘭嘭嘭跳得极快,神经绷紧。而她们还是顺利进入了空荡的卧房。
“梳妆台?”吹柳道。
“不会。管首饰的侍女会翻动,放在那里不安全。”张芮道,依旧四处张望着,“吹柳,有没有什么侍女管不着的地方?”
“这……”吹柳为难地走上来,思索着。
张芮十分紧张,可是她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行着。王氏若是藏断肠草,会藏在哪里呢?会在哪里呢?
她灵光一闪。
而同时,外面传来了交流和脚步声。
“快走!”
张芮拉着吹柳跑到窗边,两人慌忙爬出去,藏在窗下。
“翠娘这个该死的,怎就不见了!可别乱了我的大事!”王氏恼怒的声音清晰起来,“你们再用力去找!”
“得嘞。夫人交待的事,一定做好!”那门客嬉笑的声音响起,“夫人安心享福吧。”
享福?
“你个死人!”王氏的声音,似乎带着笑,“享甚么福!莫乱说。”
王氏走向窗户,吹柳紧张地屏住呼吸,看向张芮,而张芮却是安静地低头在花花草草地翻找着什么。
吹柳也顾不得疑惑了,狠狠地缩着身子。而王氏走到窗边,在两人头上停住了。吹柳死死捂着胸口,似乎已经快要耐不住。
张芮终于抬起头,冷静地对着吹柳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吹柳的手微微松了松。
“吱嘎——”王氏关上了窗户,脚步声逐渐远去。
吹柳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而看到张芮满是泥土的手中的东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张芮开心地冲她咧嘴一笑。
她手里躺着几片干瘪的断肠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