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站的还不够高吗?”秦烟蹙眉,不解这群人七手八脚,如临大敌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够高了小祖宗,乖乖下来,快。”林瑜声嘶力竭道。这几天的事情已经足以让她身心俱疲,心力交瘁,秦烟要是再出什么差池,她真的要濒临崩溃了。
此时此刻,她无比思念从前的秦烟,如此一对比,那个乖顺的秦烟实在是太令人省心了。
屋顶的秦烟眸色渐淡,觉得无味,她不解,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必如此苛责。
她盯着地面的一点,刚想收手跳下,可能是身子尚未痊愈,骤然觉得手腕虚软无力,未等反应过来便直直坠下。
她视死如归,可几秒后,却没有预想中的钝痛之感。
睁开眼,低下头,她竟被一双结实的臂弯拥在了怀里。
半秒后,男人松手,她也安然落地。
一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男人已经漠然转身,揉了揉手腕后,脱了外套递给佟嫂。秦烟的话横亘在了嗓子眼,又吞下。
罢了,她也不爱多言,特别是恭维的话,更懒得说。
如此正和她意,秦烟想。
“先生。”佟嫂接过齐楚的外套,依旧心有余悸。
齐楚只是淡淡的咐一句:“下次注意点。”
“知道了先生。”佟嫂颔首,并没有做太多的解释。
只因她心知肚明,齐楚对秦烟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也不甚关心,说多了,只会让他觉得烦厌。他责备下人,也不过是给秦烟几分薄面罢了,如此,不如配合着走个形式便及时结束。
另一旁,秦烟细细的打量着这个接住她的男人,心下一惊,只觉惊鸿一瞥,不禁感慨这世界上竟还有如此好看的男子,面如冠玉肤若凝脂,一双细长的眸子如明似星,英气逼人却又斯文儒雅。
从前她觉得举世最清新俊逸的男子当属项衡一人了,天外有天,原来是她目光狭隘了。
可待反应过来佟嫂叫他“先生”,秦烟心下又慌,先生,是教书的先生吗,她打小最怕的就是教书的先生了,默读时稍不留神就要被古板的先生用细条抽手心。
秦烟下意识,条件反射的揉了揉掌心。
动作细微,但还是落到了齐楚的眼里。
齐楚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和从前气质全然不同,判若两人的秦烟。
“你在怕什么?”他笑。
“没有,我有什么好怕的。”秦烟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便又不服输的回以冷笑。
她一个在马背上长大的女子,桀骜一生,马革裹尸的场景都见怪不怪,到了这里,还能再怕一个教书的先生?
“医院给你开了什么药,让你突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齐楚斜睨着她,吊着嘴角,说不上是怎样的一种笑。
但足以让林瑜吓出来一身冷汗。
“这是你丈夫,齐楚。”林瑜侧身,偷偷朝秦烟做嘴型,表情欲哭无泪。
她想不通,一个在医院时,果敢精明得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的女子,怎么回了华灯初上,就变成了没有眼力见的铁憨憨。
秦烟蹙眉,眼神从林瑜的身上收回,眨了眨眼看向她的丈夫齐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住心绪,面不改色道,“我乏了,先回房了。”
说罢,她直直的朝齐楚的相反方向快步而走,只求没露马脚。
“你的房间在二楼,这也忘了吗?”
齐楚揶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也”字咬的极重,带着几不可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