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布成绩那天，第一节课是地理课。

同学们都很兴奋，但老杨拿着卷子，表情异常凝重。

她一言不发地走进教室，站在讲桌前反反复复将同学们的卷子看了又看，表情越来越扭曲，最后，她将卷子往讲桌上重重一拍，厉声问道：“谁给你们传的答案？”

这一问，让本来就很懵的同学们更加懵了。一个个除了睁大眼睛看着老师意外，没了其他的动作。

老杨见大家没反应，开始拿着卷子喊名字。好巧不巧，艾晓梦是第一个。

“艾晓梦，你哪里来的答案？”一边问一边说：“这套试卷是我出的，它的难度很大，题量更大，其他班的大部分人只做了选择题，大题也就做了一两道，但正确普遍不高。你们班的人就厉害了，试题做完的将近一半不说，正确率还挺高，更夸张的是，有人差两分就是满分。说实话，你们的水平怎么样，我还是知道的……”

“老师，您说我们的水平怎么样您知道，那么您能具体说一说吗？或者，您说一下，是哪一道题，还是哪些题您认为我们做不出来，是抄了答案的。”艾晓梦本不想跟老师杠，可谁叫她最讨厌不信任自己的人呢。

别说一次小小的期中考试，就是当年的高考，她也从没想过抄，更别说将它付之行动。

老杨没想到艾晓梦是这样的答复，她觉得自己被艾晓梦鄙视了。所以，她觉得问题已经从艾晓梦抄没抄答案上升到她怎么震慑住艾晓梦，从而维护自己作为老师的威严问题了。

她就不信，卷子上的试题艾晓梦当真都会做。

……十几分钟后。

老杨：“这真的是你自己做的，不是考试结束之后搜了正确答案，然后记住？”

艾晓梦摇摇头：“老师，我向您保证，您面前的这一沓卷子，但凡上面有答案的，不论对错，都是各位同学自己做的。

您这次不信，没关系，还有下次，下下次。我们会让您相信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请您现在不要质问我们。

您可以怀疑，我们会将您的怀疑作为学习的动力，但您直接质问，就是打心底里认定了我们都是抄袭的，认为我们没有能力变得更好，这对我们保持学习积极性，是最为致命的打击。”

这话，是艾晓梦作为学生和老师的角度，双向考虑的结果。

老杨对于艾晓梦的言语，很是惊讶，她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觉悟。

老杨皱着眉思虑片刻，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之后，将卷子递给了艾晓梦。又将其他人的卷子一一发了下去，关于同学们考试是否抄袭这件事，再没有追究。

后面的几节课，虽然也有老师对成绩的真实度表示怀疑，却并没有明着质问，只用语言暗示同学们，做人要诚实，抄袭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