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吗？”睿帝失望地问。“若是找到，我还来此地做什么！”黑衣人似乎是丝毫不在意结果，甚至还带着一点嘲讽的意味。

“那毕竟是她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不可能这么不在乎！曲南歌，你若是难受，不必在朕面前伪装！”睿帝似乎是被他那满不在乎的语气激怒了。可是曲南歌像是没有听到，径直坐在台阶上，拿起另一坛酒就往嘴里灌。

睿帝不再劝他，他能看出来曲南歌是真正在乎的，只不过事情发展的也许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控制的局面。所以他也只是无奈地感叹：“媛儿应该会觉得我们没用吧！一个帝王，一个神医，不仅保不住她的命，还把女儿也弄丢了......”

“呵...帝王？身为帝王，你也不能保她在宫中不受人陷害；再说神医，我是不是神，天下人不知，你还不知吗？”曲南歌饮着酒，若无其事地说着。

“我知道你还为之前没能救活媛儿的父亲而伤怀，不过，你也说了，你不是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不可能逆转所有人的生死......”

“我明白！不过，像媛儿这样离开的，明明是可以避免的！有人动了我给她的药，加速了她生命的消逝。不然，凭借‘栖泪’，媛儿可以恢复的！”

“所以，是谁动的手？”睿帝的眸子中染上了阴鸷，带着令人轻易就能察觉的杀气。“你不必想了，算算时辰，应该已经毒入肺腑了！”“你一向杀伐果断，做什么神医？”“我说过她们活不成的，不讲信用怎么做医师？”

睿帝习惯了曲南歌的语气，正如那太监所说：他是个江湖人。当年，若不是因为魏媛，他又怎么会进入这宫门，抛却了江湖人的洒脱，甘愿受这繁琐规矩的束缚...

他不由得想起了往事，“你当年因她入宫，如今落得如此情景，你可会后悔？”“后悔？哈哈......您为君，魏家为臣！当年天子有令，魏相怎敢不从？！”曲南歌轻蔑地说道。

睿帝正想反驳，曲南歌又继续说：“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只是她那样的性子，根本就斗不过那些扭曲黑暗的人心。而你的真心实意，只会让她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我明白！她性子太过良善，若不是你暗中保护，媛儿她...而且，这次魏相突然离世，她伤心过度，陷入这场大病。我以为冷落她，就能让她安然无恙的等你回来救好她，是我低估了......”

“之前魏相被陷害的事情就不简单，不止有后宫前朝的参与，海族和牧族也是来势汹汹！不过，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我要走了！”

“你要离开？！媛儿尚未入土，芊璃不知所踪，此刻你选择离开，真的能将过往的一切都放下？！！”睿帝甚至是吼出来的。可是曲南歌放下了空空的酒坛，一言不发的向门口走去。

“曲南歌！你给朕站住！！”

听到这里，曲南歌停在原地，淡淡地说：“我今天来，就是来告别的。我会继续查下去，也会继续寻找公主的下落，但是从今夜往后，瑞城皇宫再没有曲太医了！”

“你今日恢复了这一袭玄色衣衫，我本就有此预感的。”

“你明白就好！”

“你重入江湖，海族和牧族定会千方百计打探你的踪迹的！”

“凭他们，还奈何不了我，你还是守护好晨月的安危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曲南歌的脸上完全不是一个济世的医者，而更像是一个来去无踪，看破生死的杀手。

睿帝恍惚间回想起来若干年前的那个玄衣少年，也是这样的高傲嚣张，唯对魏媛一人温柔沉溺。那时的曲南歌已有“神医”之名，可敌不住他还是个少年。对魏媛的深情驱使他独自夜闯皇宫，只为了能陪在她身边继续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