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言日间不说人,夜间不提鬼,谢昭才与赵景提到过陈嬷嬷,下午的时候,她便来了。
跟上次来拜见皇后时一样,她又带来了东西。
虽然跟上次不同,这次带来的并非香灰,却也比香灰好不到哪去。
赵景尴尬地笑笑,吩咐人将陈嬷嬷送来的东西收了起来。
“照理说,娘娘与陛下正是新婚,在一起还不满一个月呢,可眼下既然娘娘来了月事,还是该劝着陛下往后宫里走动。”
“娘娘也别怪老奴多嘴,您瞧这后宫里,眼下就丽婕妤一个有孕的,若能多一些妃嫔有孕,也显得娘娘大度不是?”
赵景听着陈嬷嬷的话,想到谢昭跟他说,自己每逢月事时,陈嬷嬷多数都会来请安,絮絮叨叨的说上一堆。
他现在算是见识到了,原本就不大舒服,听着她絮叨,就止不住的心烦。
他一忍再忍,到底是没能忍住,“若嬷嬷无甚事,就下去吧。”
陈嬷嬷微怔,她的话还没说完。
“肖云,送陈嬷嬷出去。”见她没动,赵景又吩咐一句,肖云上前来,温声同陈嬷嬷说话。
“皇后娘娘……”回过神来,陈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
肖云自不会再给她机会,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要送她出去。
陈嬷嬷心里委屈巴巴的,她觉得自己是为了皇后好,像是这些话,福寿宫的太后可是不会同皇后讲的。
眼下皇后正值信期,还要留着陛下跟她同住,传出去难免被人说道。
“陈嬷嬷。”见她坐着不动,肖云加重了语气,陈嬷嬷只得起身,冲着赵景行了礼,随着肖云退下去。
走到殿门口时,她有些不甘心地扭头看了一眼。
自是什么都瞧不见的,她收回视线,从殿内走了出去。
将陈嬷嬷送走,肖云重回殿中,赵景觉得乏累得很,冲着她挥了挥手,自己去到床上休息。
——
同赵景说起陈嬷嬷可能会来时,谢昭就想到了后面或许会发生的事儿。
没想到来得还挺快,谢昭前往骑射场时,便“偶遇”了她。
谢昭忽然发现,从文华殿往骑射场去的路上,还挺容易“偶遇”的。
之前是陶贵人,现在是陈嬷嬷,保不齐下一次又是谁?
她免去了陈嬷嬷的礼,可陈嬷嬷仍然跪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惨。
瞧着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谢昭有些好笑,想来从前她便是这般在赵景跟前告状的吧?
今儿个她也不是没给赵景提醒,说这老婆子有颗碰不得的心,说碎就能碎一地。
她还以为依着从前赵景对陈嬷嬷的宽容,他们俩应当能相处得挺愉快。
没成想给老婆子委屈成这样。
“嬷嬷如今年岁大了,这般哭下去,怕是眼睛会受不了。”
“姜海,你去太医院找个太医来,给陈嬷嬷开两副方子,再吩咐尚宫局那边,多备一些东西,既然陈嬷嬷在宫里住的不开心,不若回老家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