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五个闺蜜,我是最先步入“围城”的,同年年底,桃子也要结婚了,碍于其他三姐妹都在遥远的外地,在桃子的“谩骂声”中还是没能回来,只有我陪着桃子出嫁了。
算来,我和桃子认识的时间最久,是由“发小”转“闺蜜”的,毕业后都回到了家乡,其他几个姐妹毕业后都留在了其他城市奋斗,所以我们两个相处的机会更多。
桃子说她的男朋友波波是名副其实的“凤凰男”,但是不惹事、听话老实,过日子倒也够了。在我看来他们就是“灰太狼和红太狼”,“彪悍”的桃子经常“欺负”波波,可是我从未见波波翻过脸,这也许就是他们二人的相处之道。
结婚前一天,我就陪着桃子忙活了,毕竟我是“过来人”,可以给她讲一些注意事项。因为桃子定的化妆影楼离家太远,她就在影楼对面的宾馆开了一间房,算是过她最后的“单身之夜”。只是我的身体不争气,一到冬天就“弱不禁风”,那天就是重感冒,鼻塞的说话像是在一口瓮里。
桃子要回家取东西,我陪她一起回去,刚到她家门口,就看见从一辆白色宝马5系里下来一个胖子,我还有点纳闷,这人咋这么眼熟,桃子先笑着打招呼:“你还挺准时的嘛!”
胖子说:“那是!给您效劳,那是三生有幸!恭喜恭喜啊!”然后哈哈大笑的递上一个大红包给桃子。
胖子是谁?就是我妈曾经应允我谈的第一个男朋友,那个追了我五年的男生,在这里,我该给他一个尊重,他的大名叫——马丁。
我和马丁在这时应该有四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我和林峰逛街时碰见的,他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马丁,你是林峰吧?”
林峰一脸茫然的伸出手:“你好,我是。”
然后我就很随意的介绍了下马丁是我高中同学,多余的一句话也没说就搀着林峰的胳膊离开了,走出三步远,我用余光看到马丁还在原地看着我们,就赶紧扭过头快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今天他会出现在这并不稀奇,因为马丁和我们都是同班高中同学,而且他的人缘极好,尤其是“女生缘”,可能是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很多女生都把他当“闺蜜”,这在我眼里却是很“娘”的表现。
阔别四年,他好像有点改变,瘦了点,虽然还是黑,但是穿衣打扮上倒是精神了不少,看到我有点尴尬,他倒是很坦然:“小丫,好久不见!”
我因为重感冒就闷声闷气的说:“好久不见!”
桃子看我有点不知所措就解释道:“马丁是自告奋勇来给我跑腿的,结婚是乱事,丢三落四的时候有个人给我帮忙哈!”
我催着她快取东西,然后我和马丁一起在她家客厅等她。桃子的爸爸给我们倒水拿水果,我们一边谢着叔叔一边站起来接住水和水果,叔叔看着马丁对我说:“小丫,这是你老公啊!你比桃子结婚早,叔还没见过你老公呢!”
我赶紧解释道:“叔,不是不是,这是我们高中同学。”
叔叔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哈哈哈,你瞧叔这眼神,你们坐着哈,我先去忙了。”
看着我急忙解释的样子,马丁笑了:“你不解释会死啊!”
我瞪了他一眼,擤着鼻涕说:“会!”
我和马丁之间,我损他是“家常便饭”,上学时,我两经常掐,但最终都是我“大获全胜”。我曾经问过马丁,总是和我掐架,惹我生气很有意思吗?他说这样我就可以记住他,还发表谬论说人能记住的要么是让自己特别开心的人,要么就是让自己特别生气的人,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他做什么都无法让我开心,那他就惹我生气,可是看我生气又心疼,最后就主动示弱投降。
这种和马丁单独相处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要说这么多年了,早就放下了,但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我就趁机去帮桃子找东西了。
回宾馆是马丁送我们去的,并且在我们进房间没十分钟,他就敲门了,我去开门看见他惊讶的说:“不是明天化完妆才来送我们吗?”
他亮出一张房卡说:“当当当当,我在你们隔壁开了间房,嘿嘿,让我进来和你们玩会儿呗!”
我说:“你有病啊!我们女生在一起,你玩哪门子,赶紧回家去!”
他硬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桃子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笑着说:“你们两啊!啥时候见面才可以不掐?我明儿结婚呢,你们别在我这打擂台哈!”
我很不屑的说:“本姑娘今儿身体不适,不和死胖子一般见识。”
马丁也不示弱的说:“本尊也不和病猫一般见识。”说完笑嘻嘻的出去了。
四十分钟后,他又一次敲门,这次他提了一大包东西:几瓶水和饮料、各种零食、鸭脖,然后从衣服口袋取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用白纸包分装好的配的药片,三天的量。
他把吃食放到桌子上,然后把药包递给我说:“赶紧吃了,都不怕给新娘子传染了,多晦气!”
我知道这就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这种语气很熟悉。
上学那几年,他和我坐“同桌”(两张桌子并一起,他在左边桌子的右边,我在右边桌子的左边),我因为挑食厉害,经常生病,他就在校医那帮我包药,我骂他都不知道症状,不怕药死我啊!他说他是靠观察的,基本他送的药,我都可以吃好,虽说骂他,但是打心里还是信任他的。
我嘟囔着:“还是这德行,毒舌胖子!我不吃,我怀孕了,不能乱吃药。”
他瞬间怔住了,把递给我手里的药慢慢收回去:“哦,你没给我说,我不知道,那就别吃了,对孩子不好。”
我和桃子都噗嗤的笑了出来,桃子还在贴面膜,言语不清的说:“你别听小丫胡咧咧!她大姨妈才完,吼吼吼吼······”
我抓起靠枕扔桃子,骂她嘴里没把门,她委屈的说:“嗨!你两这关系,有啥嘛,马丁高中时候记你的姨妈日可比你记得清,这咱女生都知道,吼吼吼吼······”
马丁也附和着说:“就是,不光小丫,你的我也知道!哈哈哈哈哈······”
是啊,学生时期每个月的“倒霉日”都让我痛不欲生,我一度认为我会在某一个月的“倒霉日”死去。那几天马丁必然是我骂的最多的那个人,尽管如此,我课桌上的水杯却从未凉过,我知道这是他每节下课跑去“遥远”的开水间接的;抽屉还会偷偷出现元胡止痛片,我知道那是他放的······
我们三个闹成了一团,好像时光又回到了高中时期,懵懂、单纯、无忧无虑······
闹完,安静了下来。桃子啃着鸭脖喝着饮料;我在和林峰发信息,告诉他我不回去了,他也告诉我因为次日他朋友结婚,所以我两只能各自参加各自朋友的婚礼了;马丁开了瓶矿泉水倒进宾馆的烧水壶,然后等水烧开后先涮了下玻璃杯,再给玻璃杯倒满开水,拿给我说:“行了,就一晚不见,没那么想念的,快把药喝了,多喝热水发发汗,你们早点睡,明天有得忙乎呢!”
我看都没看他,继续在手机编着信息说:“嗯,谢啦!马医生!”
这种接受似乎还是那么自然,我想并不是因为“旧情未了”,而是打一开始,我就没把他当爱人看待过,而且是“从未”。
说完他就回自己房间了,临睡前我收到一条短信:记得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