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临近,沈书待在静萱床前,看着迟迟醒不过来的静萱,一阵苦闷。静萱要是再不醒,她就得和韩长载睡在同一个房间了,她一点儿都不想,可也没有别的办法拒绝。
“娘子,你不困吗?快回来睡觉啊!”这已经是韩长载第三次来喊沈书回去了。
“阿书姑娘,静萱这里有我照顾,你就和阿载先去休息吧。”韩助安开口,潜台词就是,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就和韩长载一起好好享受吧。
韩长载看着猪安哥哥,这简直就是神助攻啊,多亏哥哥把静萱抱在了他的房里,才有了现在他可乘之机。
“知道了,我这就去。”沈书磨磨蹭蹭的起身,不情不愿的跟着韩长载出了房门。
“娘子,你喜欢睡里面还是外面啊?”一到房间,韩长载就把沈书拉到了床边,一脸贼笑。
“我觉得地上可能会舒服一些。”沈书觉得,自己要是和韩长载睡在同一张床上,明天早上起来,保不齐会让他那张嘴说成什么样子,那时候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时候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地上硬邦邦,又冰凉凉的,怎么会舒服呢?”韩长载一听沈书的话,就急了起来。
“那要不你在地上休息一晚?”
“猪安哥哥说过,我得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能休息不好。”
“好好好,你到里面去,我在外面。”如果半夜他动什么手脚,自己也方便脱身。
“原来娘子喜欢在外面啊。”
“你,”你这话歧义怎么那么大呢?
“韩长载,我跟你说,你睡觉老实一点。”沈书提前打好招呼,因为她睡觉时紧警惕性也是很高的,如果韩长载动弹,她怕一不小心会伤了他。
“娘子,你把我想哪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韩长载一脸委屈,就是有那个心,他也没那个胆儿啊。让人想想还不行了?
“你不是那样的人吗?”沈书呛道,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会这么热心的要和沈书一起睡。
“我困了,先睡了。”韩长载不想再说话,一个人骨碌碌的爬向床榻里面,侧身而睡,背对着沈书。
“这就生气啦?也好,睡觉吧。”沈书和衣而卧,睡倒在外面。
长街上更夫的打更声刚刚开始,长夜安稳,有人入眠,也有人清醒。
“沈书,你娘亲呢?哈哈哈,你就是没有娘亲的孩子。”
梦里,一群孩子围着沈书一个人转,将沈书包在中央,指笑着地上惊慌失措的孩子。
“我有娘亲,我有娘亲~”沈书口中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迷迷糊糊的。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治理好梅州!”鞭子声传来,一鞭一鞭映红沈书小小的背,她就在父亲的怒呵中跪的笔直,强忍着哭意。父亲不喜欢她哭,梅州的王女怎么能轻易落泪呢?
“我错了,父亲,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会做好的。我错了~”沈书抽泣道。
一旁已经睡熟的韩长载被沈书的一声声呼唤闹醒,他转身看向身旁的沈书,泪流满面,满头大汗,迟迟不肯醒来。韩长载知道,她这是梦魇了,一声声的唤她,可梦里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一个小丫头,还想管理梅州?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幼青学院内,各继承人明嘲暗讽,将异样的眼光投向沈书。
“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做好,你们谁都别想瞧不起我。”每一次功课,沈书都很努力,很努力。她一直努力学习知识勤练武功,做所有人心中的光芒,她要变得很优秀,很优秀,用行动去证明即使她是一个女子,也可以管理好梅州。
“阿书,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你一直都很厉害,你快醒醒吧。”韩长载听着沈书的话,一股难受涌上心头,他的阿书一直都在努力,可一直都不快乐,永远把事情藏在心里自己解决。这样的阿书总是让他心疼。
“沈书,拿命来。”一群黑衣刺客齐齐出现,剑直直地指向沈书,这已经是她从小到大说不清有多少次遇刺了。仿佛她的身边永远有那么多的危险,她永远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去拯救,可受伤害的从来都只有她。
沈书突然很累了,闭上眼,等着那剑刺入她的心脏,一切都快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沈书想。
“阿书,你快给我醒过来!”梦里,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沈书猛的惊醒,睁开眼时,是韩长载慌慌张张的眼神。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啊!现在她有韩长载陪着,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
“没事了啊,没事啦。娘子,我在呢,你别怕。”韩长载把沈书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以作安抚。
“阿载,不要离开我。”沈书突然就很怕,如果有一天世人都背弃她,指骂她,可能她都不会在意。可要是韩长载也离开了她,她突然就不知道她会怎么样,这个傻子平日里看起来对她并没有什么用处,可却一点点的扎根在她的心里。以前沈书衡量人的标准就是能否给她带来利益,给梅州带来好处。可就是有那么一天,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人,他不祈求她能保护所有人,只希望她自己快乐。
沈书那一刻才以为,原来她也是活着的,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会办不到许多事,生命中除了坚强,还有一点脆弱。她可以在他怀里哭泣,他教着她一点点的这个快乐的小孩子。
这样的人如果离开了,大抵沈书余生的欢乐也就都走了吧。
“娘子,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走呢,就算有一天你恨我,怨我赶我走了,我也会一直死皮赖脸的跟着你,跟一辈子。”韩长载认定了此生只会有沈书这一个娘子,要和她白头偕老。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沈书噘起嘴了,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幼稚。
“天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我,我睡不着。”
“我陪着你。”韩长载一把拥紧了沈书,两人近在咫尺。
“阿载,我热。”过了一会儿,沈书咕咕哝哝的开口。
“啊?奥!”韩长载此时也是燥热非常,松开了沈书。
“阿载,我好热。”即使被松开,沈书依旧没有感到凉意。这种热说不出来,就是想要扒自己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