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在严秀峰面前:“严师兄,请拿乐器。”
“不必如此夸张。”
严秀峰摇了摇头,将双手擦拭干净,从乐器盒中将那乐器拿了出来。
陈余仙再次哑然,但这次他没有再笑,否则真的要动起手来,这就真没必要了。
这乐器整体看上去像是小提琴,上面是大大小小的键盘和铜管,兼具管弦乐的特色。这把乐器色泽古典,泛出淡蓝色的哑光,像是蕴藏在深海里的宝礁。
严秀峰像对待爱人一样,将它捧在手里,小心擦拭了一遍。
“如此绝景,自然不能我一个人独享。你们也一齐合奏吧。”
其他同行的三个人立刻心花怒放,孙用彬一边掏出乐器,一边兴奋道:
“真的可以吗?我竟然有这种荣幸,竟然能和严师兄合奏!”
其他两人也是如此。
四人拿好乐器之后,严秀峰微微闭眼,他手指轻拨,一连串悦耳音符便从指尖、琴弦上传了出来。
陈余仙也是深通乐理之人,这严秀峰装b是装了点,但技术确实够硬,够稳。
他轻轻按动琴弦,但演奏出来的音乐却如大江大河,奔涌不歇。
旋律时高时低,在极高的地方,还能更高,一叠接着一叠,一层压着一层,如筑高台,却不显得突兀,相反在高台起舞,见者欢欣。而后陡然一变,乐声如同流水尽头化成瀑布直落,变得极低,极闷,而后溅起小小的水花,终于级细极轻,几不可闻。
如此,一波三折,一转再转,高低相就,明暗相承,却没有没有一丁点的违和,正如应能列车窗外的景色,粗犷,随性而蛮不讲理。
钟苗苗、李初夏他们更是听得如痴如醉,身体随着节拍,不由自主地轻轻摇动。孙用彬则更是感动得流出眼泪,看向严秀峰的眼神如同礼佛,无比虔诚。
严秀峰一曲奏完,也十分满意,他微微笑道:“你们怎么不弹呢?辜负了这景色。”
孙用彬狠狠摇头:“一点也不辜负!严师兄的即兴一曲,比这景色更加美好了千倍万倍。美景常有,严师兄您指下的仙乐,可要难得多了。”
“是啊。”钟苗苗、李初夏此时完全心悦诚服,李初夏不由自主地念道:“实在太美了!能听到这支曲子,我发现平日里自己弹得全是垃圾。”
孙用彬立刻怒了:“你竟敢拿自己弹的东西跟严师兄的作品比较,谁给你的勇气?你知道不知道,严师兄乃是我们妙乐宗的十二宫之一的无射宫,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音道奇才。”
这话说完,李初夏立刻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去。
“这就有点太过了,可以说是捧杀。”
陈余仙腹诽,微微摇头。
他站起身来,准备去茶水间接点水喝。
孙用彬早就看他不爽,立刻找到机会:“你干什么!别人都好好坐在座位上,你突然站起来干什么,是不是对我们妙乐宗有意见?严师兄,你说我们该怎么惩罚这人?”
这帽子扣的,陈余仙没搭理他,继续前往茶水间倒水。在他倒满水正要回到座位之时一道无形气劲暗地里传来,正是陈余仙的脚踝部位。
用意很明显,就是要让他出丑。陈余仙脚踝轻震,也发出一道共鸣气劲,立刻让这道暗劲消失于无。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陈余仙安稳坐下,轻轻抿了一口有些烫嘴的热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