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絮一咬牙,快步走去临亭身边,扶起他。
临亭连连咳血,起身后轻轻拂开兰絮,道:“童言无忌,皆是本君之过凤曦神君若要出气,便寻本君”
凤曦嗤一声冷笑:“我还不屑为难小孩!至于你,我看是打得轻了。什么道貌岸然的东西也敢欺负我少室山的人,是把我当死的不成?”
秦离皱眉沉吟:“神君息怒,临亭神君已然伤及元神,不能再打。”
凤曦阴冷的目光自秦离脸上梭巡而过,秦离沉冷疏离的回视,不露怯意。
凤曦哼一声,低头看怀里仍在颤抖的蘅芜,眼角一挑,蓦地扬起鞭子一挥,将天衍宫各色陈设打得稀烂,支离破碎了一地。
“哼。”
凤曦一把搂住蘅芜的腰,转身带着她飞出天衍宫。
他在出天衍宫后,直接化出真身,衔着蘅芜,把她丢到自己背上去。
“回少室山。”
凤曦突然现真身,那一瞬蘅芜以为失去温暖怀抱,打了个哆嗦,情绪几乎要崩溃。
接着她落在大黑鹊背上,被风一吹,才反应过来凤曦要带她回少室山。
即将崩溃的心被扯回原位,可眼泪依旧停不下来,心像是破了洞般,仍旧有源源不断流出的恐惧。
蘅芜紧紧箍住身下大黑鹊,整个人趴伏在他背上,双臂抱着,两手揪着,本能般的攀着这天地间唯一令她安心的存在。
她听见自己哭泣着问凤曦:“就这么走吗?还没和凤帝打招呼”
“自有人会和他说。”凤曦道。
蘅芜怔怔的想,对了,山鸡男他们会留下善后的。
满世界充斥着越发浓密的邪祟气息,四处是妖魅不祥的红黑色光柱,耳边净是九重天众人的惊呼之声像是要驱散这些东西对自己的影响,又像是要确定自己已经逃过临亭,蘅芜停不下来的与凤曦说话:
“我寻找兰絮和王篱,一路到仙酒苑,忽然那些光柱出现,将我传送到天衍宫”
“我好怕,可还没等逃走,临亭神君就出现了。天衍命盘那事他一直怀疑我,就设下结界对我摄魂”
“他还说了双目失明的原因,确实和您有关,但这笔账根本算不到您头上”
天衍宫内。
见凤曦离去,秦离暗暗松一口气。还好凤曦神君并非毫无底线之人,没将临亭神君赶尽杀绝。
临亭伤得太重,才起身没多久就再度滑落在地,他浅色的衣袍上已不知落了多少血迹,如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兰絮素来心软,见状忙俯下身要扶临亭。
临亭拂开兰絮,看也不看她:“不必你们走吧。”
兰絮被拂了好意,心中略有些尴尬。
但想想这位临亭神君素来清幽孤僻,几乎从不交际,也极少在公开的宴席中露面,兰絮心中的尴尬便散去。
谁会怪一个“世外之人”幽僻冷淡呢?
兰絮这会儿有心想问问临亭,适才对蘅芜做了什么。然而见临亭连说话都困难,兰絮只好不问了,她起身退开,行了一礼道:“那就请神君好好养伤。”
“谢谢。”
秦离刀雕般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他向临亭作揖:“告辞。”对兰絮道:“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走出天衍宫。
秦离远眺长空,此时已看不见凤曦和蘅芜的踪影。
秦离一压眉头,想到什么,漆黑眸底浮现一星似笑非笑之意。
记得他与父亲去少室山,那时的凤曦神君,极嫌弃父亲为情所困的状态。
凤曦每一个表情都在说:为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至于么?
殊不知情之一字,令生者可以死,令死者可以生。男女情事想踏进来容易,想潇洒收场却是难上加难。
看这次寿宴前后,凤曦神君将蘅芜仙子带来,又是给撑腰,又是砸天衍宫。
实是护得紧。
或许是出于维系脸面,或许凤曦神君本就是护短的性子,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在向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秦离只觉,日后多半有好戏看。
此时,蘅芜和凤曦早已离开九重天,在往少室山去。
蘅芜紧紧揪着大黑鹊背上的毛,还在啜泣:
“临亭神君想窥看您降世时,为何能引发惊天地泣鬼神之相,却只看到无边无际的火。他说那是九幽之下的业火,灼瞎他的眼睛”
“临亭神君的真身,是金瞳青蛇,且已化虬龙。他说他们一族擅长摄魂读心”
她没察觉到,被她频频揪毛的大黑鹊,身体紧绷,极不舒服,已濒临发狂的边缘。
于是大黑鹊飞得更快,扑在蘅芜身上的风也越发的大,蘅芜便将大黑鹊箍得更紧。被揪毛的凤曦,强忍躁动,一头扎进少室山。
在抵达宫殿附近时,凤曦蓦地化为人形,一把抱住从他背上掉下来的蘅芜。
他卷着蘅芜飞入宫苑,掠入他的卧室。穿过重重紫色和宝蓝的纱幕,最后出现的是他的大床。
蘅芜脚还没沾地,就被凤曦拽着,双双倒在床上。
凤曦跪在她上方,低头几乎要抵住蘅芜的鼻子。他眼角放肆的扬起,一抹气急败坏的躁动,翻滚于眸中,便显得眼底无比深邃而兴奋,浑身尽是狂躁和危险。
声音低哑,似即将爆发前的隐忍,尾音勾得蘅芜的心一阵紧缩。
“蘅芜仙子,你不知道,男人的背是不能乱挠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揪大黑鹊背后的毛挠了凤曦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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