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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京城八百里,司马兰台的马车便被从后赶来的一众禁军给截停了。
为首的首领司马兰台认得,名叫左飞,是当朝御史大夫的次子。
年纪比他大个五六岁,红黑面庞,不苟言笑。
左飞手里拿着懿旨,对司马兰台却很客气。
下了马把懿旨递给司马兰台,说道:“太后染恙,召公子回京诊治,还请随我等速速返归。”
苏好意在车里不敢乱说,但见司马兰台似乎颇为迟疑,便悄悄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司马兰台回头,苏好意不好多说什么,只低声说:“师兄快接懿旨啊。”
她知道司马兰台担心自己身上的毒,可太后病了,将他召回,不可也不该违抗。
抛开别的不说,当初自己被白鸦卫抓了,司马兰台就是去求了太后才将自己带离大牢的。
早春的风难掩料峭,墨童调转了马头。
太阳在东南,将一众人马的影子拖得老长。
回去的路堪称日夜兼程,不过一昼夜便又进了京城。
苏好意在心中叹息,他们也不知是怎么了,三番两次离不得京城。
进城后司马兰台便直接进了宫去,苏好意自然不能同去,只能回了楚腰馆。
姹儿姨见她又回来,倒真是吓了一跳,听说是太后病了召司马兰台回来看病方才放下了心。
“阿弥陀佛,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姹儿姨拍着胸脯道:“你娘我可禁不得吓了。”
司马兰台给太后诊过脉,太后道:“听说你出城去了,我本不欲召你回来,只是这次似乎比以往都沉重,他们拿不得主意,只好又把你追了回来。”
“太后放心,并不是要紧的病,”司马兰台轻声道:“不过是阳气转升,牵动了旧疾。太后可是近日多吃了些甜食?先忌口半个月吧!合着药饮,过些日子便能见轻了。”
“好孩子,我就喜欢你这沉稳的性子,从不大惊小怪拿腔作势,”太后听了司马兰台的话大感宽慰,拉着他的手说道:“我老了,所谓风烛残年,指不定哪天就油尽灯枯了。”
“太后身无大病,是可以长命百岁的。”司马兰台莞尔道。
“那也多半是你的功劳!”太后微微咳嗽了一声说:“若不是前年那次有你在,我早就是个老瘫子了。”
虽然司马家拒绝了太后提的亲事,可太后并不觉得受了忤逆。
她劝玉山公主,从来强扭的瓜不甜,强撮的亲不连,就算是天家,也不能仗势欺人。
更何况京中的年轻才俊不胜枚举,再放出眼光选个你情我愿的岂不更好。
“给兰台看茶看座,”太后有些倦怠:“我且歇歇。”
司马兰台随着宫人到外间去,先给太后开了药方,也并不喝茶,就准备出宫去。
刚出了太后的寝宫门,就见永王的侍从已然等在那里了。
“司马公子,王爷说了,要你今日都留在宫中,以备随时为太后请脉。”
“这是王爷的意思?”司马兰台觉得大可不必,因为太后的病并不凶险也不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