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在权倾世的心里滑过,如风吹池水,只停留了片刻。
他的手并没有丝毫握紧的意思,归根到底还是舍不得。
可他也不肯放开,把脸凑过去,生硬又急切地吻住苏好意。
苏好意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时间去衡量利弊,只有不顾一切地咬下去。
她的牙齿很锋利,也如愿将侵略自己的唇舌咬破,铁锈味弥漫开,苏好意满嘴的咸腥。
可权倾世毫不退缩,他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苏好意咬自己。
直到他察觉苏好意的手摸索上自己腰间,企图掣出藏在那里的匕首。
“你要杀我还是自杀?!”权倾世按住苏好意的手:“我就这般让你厌恶吗?”
“我又不是人尽可夫,自然无法接受除他以外的男人。”苏好意的脸很冷,她的唇边染着权倾世的血:“要么毁了我,要么让我走。我知道在你面前只能任人宰割,可总还有一死。”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权倾世的心已经疼的没了知觉,可他还是不愿放手:“我不想逼你,我想对你好。”
他可以的,可以一辈子只动一次情,只爱一个人。
“我知道你恨我绝情,可再过些日子你就知道,这样比犹豫不决更好。情字上头,永远是长痛不如短痛,你总会遇到更合心意的人。两情相悦,才能天长地久。”苏好意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世人眼中的权倾世无恶不作,但平心而论,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只是她不知道,此时的权倾世恨不得跪下哀求,求她怜悯自己,施舍一点点真心给他。
在许多人眼中,他几乎已经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中空无一物,比乞丐还要一贫如洗。
他多么渴望体贴呵护,期待被想念,被需要。
他打扫干净心房,想要让苏好意住下来。
可她太残忍,无论如何也不肯进门。
最终权倾世还是放开了苏好意,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昏黄的台阶尽头。
苏好意知道,船帮的事白鸦卫会过问。
因为不可能那么巧合,他们的人恰好救了张氏和童三爷。
白鸦卫耳目众多,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二当家等人反水的事,只是冷眼旁观,到时候再坐收渔利。
起初苏好意没有想到这一层,是童三爷点醒了她。
对于权倾世等人来说,海清秋显然不适合做傀儡。
二当家四当家既然敢造反,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与其和这些老谋深算的人打交道,倒不如扶持一个小小的珈官,就算有童三爷在旁辅助,也要等到二十年后才能成势。
既然想清楚了这点,苏好意就无需再对权倾世过多表示感谢,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但这也并不是坏事,正因为张氏他们对朝廷有用,反而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安危。
苏好意出了白鸦卫的大牢,就见有人已经等在门外了。
她想起以前每当自己来到这里,司马兰台都会火急火燎的赶来,这次也不例外。
“师兄,我没事,咱们回去吧。”苏好意走过去拉住司马兰台的手:“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不必再为嫂子他们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