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是小姐的谋士。”
晚风吹过,树枝摇曳,奏起沙沙声随着这话落入赵苒的耳朵里。
廖逸明看着她,目光如常,温和的继续道:“或者也可说,属下是小姐的幕僚。”
空荡的院落里,这句话显得格外清晰。
她想过很多,却没有想过这一点,今日听到他这番话,眼带迷茫。
幕僚...?
在她认知里,幕僚应当都只是运用脑子的人,而像他这般无所不能的,应当是个别的什么...
再者说,拥有幕僚的不都是站在权利最顶端的人?她是什么身份才能用的到幕僚?
脑子里原本想过的念头再次出现,赵苒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廖逸明,像是了然又像是不解,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确认点什么,廖逸明仿佛如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不待她问,再次开口:“这些日子里小姐应当听过不少靖宝长公主的事情。”
此言一出,赵苒的心随之一震。
“靖宝长公主是先皇唯一的孩子,年芳十九,自三年前陛下登基后便去往栗州封地,又在两年前因陛下生辰返京庆贺,而后第二日回了栗州再未踏入京城半步。”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赵苒,见她脸色变了几分,神色变幻,心底直直叹气。
那些故意被藏了一年多的事情,最终却还是由他亲自说出口。
“其实公主...”
廖逸明还是有些犹豫,他不知道现在的赵苒能否接受这一切。
可就在他犹豫见,原本一直未吭声过的赵苒却突然抬头,替他将剩下的话说完:“其实她根本没有去栗州,而是一直被陛下囚禁在玉禾宫里对吗?”
她目光灼灼,语气笃定。
廖逸明下意识避开那双眸子,轻轻颔首:“是。”
“所以一年多前,在你的帮助下,她逃去了陈国对吧?”
廖逸明哑言,心中那点担心也随之消失,他忽勾了抹浅笑,道:“对。”
赵苒继续道:“她叫唐舒玥...对吧?”
廖逸明:“是。”
“她擅长骑射,喜爱奢侈,一直眼高于顶,高高在上看不起人对吧?”
廖逸明抬头对上赵苒那双眸子,否定了这句话:“不是,公主从未看不起任何人。”
赵苒顿了顿,倒是没有料到。
但又随即道:“所以,”
“我是公主对吗?”
微风拂过,她额前的碎发被吹了起来,鸦羽般乌黑的睫毛微颤,她抬着头,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正盯着他。
她说的坦然,似乎这个身份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
院内安静的仿佛能听到针落下的声音,赵苒见他没有说话,唇角微微弯起,仿佛了然于心,她继续道:“你把□□的药水给我吧。”
廖逸明没有动,他垂眸沉默着,赵苒似乎也不是特别着急拿到药水,她将外袍脱了下来,递还给廖逸明,而后转身打算回屋。
屋子的距离其实很近,可赵苒故意慢了下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门口,察觉身后一直未有动静,她咬了咬牙,伸手按向门扶。
在手摸上门扶的瞬间,站于她身后,廖逸明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是。”
“公主于属下,永远是公主。”
即使早有准备,赵苒心里也不由漏了一拍,她握着门扶的手紧了紧,唇角的弧度随之加深。
她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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