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佩兰替她涂了药,两人躺在床上,佩兰嘱咐道:“小姐日后去靖安宫一定要多注意些。”
这话她已经重复了五遍了,赵苒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只是去奉茶,又不是去送死,你不用这么担心。”
佩兰连忙道:“以前在上京奴婢便听他们说过伴君如伴虎,何况是靖国皇帝这般暴戾的人,奴婢可听说以前有个宫女奉茶时水热了些,当日就被杖毙了!”
赵苒挑眉:“你听谁说的?”
她怎么没听说过?
佩兰撇了撇嘴:“往日听陈曼香她们谈论的。”
听到陈曼香,赵苒想了想,嘱咐道:“我会注意的。倒是你,我不在的时候,若是陈曼香敢欺负你,你便去与我说,我过来帮你收拾她。”
她可不能让佩兰受委屈。
佩兰还是有些担心,她想到赵苒身上的毒,连忙道:“小姐,您近期可还感受到心绞痛?”
这话刺激了赵苒,仿佛是应应了佩兰的问话,她的心脏猛地开始剧烈的疼,赵苒弓着腰,紧握着胸口处的衣料,脸色差极。
佩兰吓得脸都白了,连忙下床找药。等赵苒吃下去后,佩兰拍着背,关切地道:“若是到时候在陛下身旁发作了,小姐你该如何是好?”
赵苒缓了会,感受到好了不少,宽慰她:“没事的。”
“玉禾宫把守严格,我在皇上身旁服侍,进去的机会也多些。”
说罢,她不想再让佩兰担忧,闭了眼:“不早了,睡吧。”
屋内烛光暗了下来,但赵苒却缩在床角,竭力克制,脸色痛苦。
良久,她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短促的莺雀声,艰难下床,披衫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屋梁上的黑衣男人飞下,看着脸色苍白的赵苒,一脸担忧:“可是又复发了?”
赵苒没吱声。
男人迅速搭上她的手,细细诊过,眉头逐渐蹙紧。
“近期复发的次数多吗?”
他将赵苒扶坐在阶梯上。
赵苒脸色微白,她缓了缓,努力思考,最后道:“也就三次。”
“三次?”他脸色严峻了许多。
赶忙从胸口掏出了一瓶药,递给赵苒。
见她脸色缓了过来,男人嘱咐道:“小姐近期情绪不要浮动的太大。”
赵苒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解药确定在玉禾宫吗?”
她时间不多了。
男人看着她沉思了一会,应声:“属下这几日探查过了,锦绣殿所有东西都被搬进了玉禾宫里,解药也被带进了玉禾宫。”
那就好。
她松了口气。
“小姐上次让属下查镇北侯府的事,属下已经查妥了。”男人继续道。
赵苒闻言,点了点头,但随即想到在陈国的双亲,又连忙道:“可是我父母兄长他们已经...”
自第一次听到陈国破灭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可虽然她是假冒的,相处了一年,二房夫人对她极好,是真心将她当做女儿,她也是真心实意将她看作自己的母亲,连带着那侯府里的人,也是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男人摇了摇头:“小姐的兄长其实一早便投到了皇上麾下,现在侯府内所有人都已经随着您的兄长来了京城,圣上拟了圣旨,封为安远侯。”
原本的担忧化作虚无,她忍不住蹙眉,似乎有些诧异。
她能想到侯府上下无人生还,但是没能想到会投靠靖国,还封侯了。
而且还是她一向喜爱的兄长投靠的靖国,这更让她冲击。
在她看来,她兄长和魏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这两人怎么可能会联合在一起?而且兄长往日看着是多么忠良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叛国?
她眨了眨眼,似乎有点不相信:“你确定吗?我兄长怎么可能会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