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瞬间,世界被染成了血红色,侵染着江浩内心的深处。
通过现场实时转播,江浩得以第一时间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仅仅只是一瞬间,上一秒还神态各异的人,全部化为了血雾。
空气中飞舞的鲜血,侵染了他睫毛。
这,就是“我的力量”?
杀人只在一念之间,原本嘈杂的世界只剩下他与我。
但那些人又好像没有真正,他们仿佛还活在某个地方。
他们一直在那个地方盯着自己,眼神带着轻蔑,就仿佛我仍然被困于牢笼之中难以挣脱,任人摆布。
“江浩,为什么每次都要拒绝我。”
他靠着手术台上,仰着头,沐浴着这大开杀戒所带来的安静世界当中。
为什么每次都要拒绝他呢?
幻觉自九岁之后就偶尔出现于自己的生活当中,出现时间不确定。
他会问我一样的问题,但明明自己什么都不了解,却每次都是不假思索就选择了拒绝。
的确,每次拒绝好像都不是出于自己本意,仿佛在思考前就有人为自己完成了应答。
幻觉会不期而至,每次他的问题确定,而自己的答复也是确定了的。
他没有期待着江浩的答复,只是摇了摇头,也就是摇头的瞬间,周围的血雾与他身上所被侵染的血迹消失不见,就好像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实验室,而自己只是收拾来这里参观的学生一样。
“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不用担心我不会还给你。”
他的话语中还是那么冰冷,但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单纯的觉得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罢了。
听到这里的江浩的心情渐渐平复,只是还是很难接受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自己的身世,墨姐的处境,还有所背负的几十条人命。
这一切都注定了自己今后的生活,再与平凡无关了。
“对了,墨姐......”
他像是已经提前知晓了我的提问,回到到:
“我骗你的,那个画面是我所捏造的。”
“那,墨姐呢?”
“她在家里......”他略微沉默,脸上挂着一丝厌恶,“在喝酒。”
江浩内心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墨姐没事,就好了。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那个场景仿佛就发生在刚才在刚才,墨姐神情慌张地告诉我快逃,却从未告诉过我她协助我逃跑之后要面对什么。
墨姐现在是安全的啊。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突然开口说到。
——去哪?
“这是你应该知道的事实。”
他的神情居然发生了一丝改变,那是短暂的复杂与犹豫。
但最终,场景还是快速切换,由原本昏暗的实验室转到了树木的山上。
由山上向下看,外面灯火通明,霓虹色彩通过随风飘动的树叶一点一点地照射进来,这喧嚣的夜景令人陶醉。
这里是四平山,位于市中心,小时候墨姐经常带自己来这里玩。
他沿着山顶的路缓慢前进着,即便瞬移一下就可以到目的地,但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前进着。
他无言,但江浩突然发现:他并不是个冷漠的家伙,只是有些觉得无趣罢了。
自己仿佛跟在他的身后,而他神情严肃,好像去参加挚友的葬礼。
“到了。”
一片空地,空地的中间长着一颗巨大的花树,曾经来这里看过一次花,记得好像是初中的时候。
但现在这个季节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树干。
他又继续走着,绕道了树的背后,然后面对着一个隆起的小土包蹲下。
“有些年没来看过了。”
这个小土包是?
他背对着自己,看着小土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