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城是云山宗一带少有的散修自治城镇,因此地常年烟雨朦胧而得名,和云山镇最大的区别在于此城往来行人皆为修士。
雾雨城丹师协会所在处五楼,三名老者和一位年轻男子正在议事。
“什么时候死的?”右侧老者语调沉重,尽管双眼紧闭,仍能从他不时跳动的眉头看出他内心很不平静。
“今日凌晨命牌碎裂,属下已经派人在附近初步搜索,目前尸骨尚未找到。”
“不用找了,让会里的炼丹师们注意安全,如需远行先行申请。”先前开口的老者有些痛苦地揉了揉两侧太阳穴,单手无力地朝跪倒在地的弟子晃了晃,示意退下。
“欺人太甚!这已经是今年第四位三品炼丹师遭遇不测了,我们就只能坐视不管?”左侧老者待弟子退下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掌将身侧石凳拍成粉碎。
“没有证据证明是云山宗干的,老陈,稍安勿躁。”中间老者看起来是三人中最镇定的,从头到尾都在安静喝茶,表情没有丝毫起伏波澜。
房内坐着的是雾雨城丹师协会会长张原,左右两侧分别是副会长陈海潮和张褚。
“张会长,这附近方圆万里还有第二个丹药宗门不成?咱们分会从刚刚搬来雾雨城便处处遭受云山宗打压,此事还需要什么证据?”
“同行相轻,些许的竞争远远上升不到杀人灭口的层面,起码云山宗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张褚更赞同会长的看法。
“还要什么理由?云山宗固步自封狂妄自大,永远都是二流宗门的命!若是请总会里的长老出面,云山宗必定如实招来!”陈海潮神情激愤,未等张褚说完就开口打断。
“不过是几个三品炼丹师,长老不可能为此兴师动众。会里既然把我们调来管理雾雨城,自然是对我们能力的信任。何况百花谷一事已经让高层焦头烂额。。。”提及百花谷一事,张褚痛苦之色更甚。
“不是说问鼎阁已经来人了吗?”
“呵呵,来是来了,只是到了现在连百花谷守山大阵都进不去,何谈进去救人?只能在谷外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弟子命牌碎裂。”
“行了,百花谷一事不是我们能操心的。张老,会里三品以上的炼丹师由你亲自去跑一趟,炼丹师实力不比同水平修士,务必让他们提高警惕。陈老,你继续负责招收新的炼丹师,尽快补上空出的这个三品炼丹师名额。”
张原看着两位副会长退下,久久没有动弹,满是褶皱的面容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他身前木桌上,整齐摆放着二十只雕刻精美的木牌,只是这些木牌表面,布满了斑驳裂痕。
炼丹师协会前往百花谷的二十人小队,全军覆没无一幸免。其他宗门的弟子还有些苟活在百花谷中垂死挣扎等待救援,可是炼丹师本就不擅长战斗,此次前去的又都是些修为低微的货色,在谷中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所有命牌的碎裂前后不超过一个呼吸。
其他人倒也罢了,只是其中一位一品炼丹师,可是协会长老的亲孙子,今年十五岁就有望冲击二品境界,实实在在的天赋异禀。
是巧合?还是有人暗中指使?如果不是巧合,那到底是谁唆使他们去的?陈海潮还是张褚?
张原虽嘴上只提及三品炼丹师一事,但是显然在他心里,百花谷一事才是真正的危机。
陈海潮和张褚走出会议室,脸上或痛苦或愤怒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两人面无表情互相点头示意,而后分道扬镳。
都是些修行了几十上百年的老不死了,还有几个是真正喜怒于色的性情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