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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夕阳余晖洒落在海边小屋,映射出斑驳的影子,身穿家居服的男子在海边慢慢的踱着步,任凭海浪拍打在地上,静静的看着远方。突然,像是被某种事物吸引住一般,一脸的不可思议。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童雪,是你吗?”  眼前的女孩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徒留一个背影对他,及腰的长发在风中飘逸着,他不禁着迷了,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一丝温柔。不料童雪一下子转过身来,让他措手不及,他连忙将手收回。眼前的童雪恶狠狠的瞪着他,有无尽的怨恨,莫绍谦的心揪在了一起,看来她还是恨他的。  “ 莫绍谦,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没有……”被她这么一问,莫绍谦慌了,他没有恨她,他怎么可能恨她,可是那句话却生生的说不出来,他无力的解释着。  “你不要说了,我不会听你的解释的,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就会消失,永远消失在你面前。”说完童雪朝着大海跑去,无尽的海浪就要将她吞噬,莫绍谦在后面追她,可是怎么追都追不到,明明触手可及,为什么就是抓不到......  “童雪,不要……”还没等他说完,童雪就消失在茫茫海滩上了,莫绍谦在大叫,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童雪的名字,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已经蔓延全身,他就要失去她了对吗?可是,他又曾真正的拥有过吗  ……  被噩梦惊醒的莫绍谦一下子坐在床上,原来只是一个梦,他慢慢平静下来,额头上还冒着虚汗,梦里童雪憎恶的眼神还浮现在脑海里。偌大的房间黑漆漆的,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寂寞得可怕,是啊,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何来寂寞呢。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肆意的将冷水拍打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痛苦的闭上眼睛。  来到窗户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厚重的窗帘拉开,阳光从外面射进来,还有点不习惯这耀眼的阳光,不自觉用手挡住眼睛,慢慢的,他放下手。曾经多少次,看见童雪坐着相同的动作,那种感觉,在童雪看来就像是逃脱了牢笼一般,如释重负,却刺痛着他,他明白,终究有一天,他留不住她......  莫绍谦抬头看着挂在上面的白色千纸鹤,随风而摇摆着,就好像要挣脱束缚它的绳索展翅飞翔一样,飞到遥远的地方。  “你终于离开我了,去追寻属于你的天空了,对吗?”是啊,她走了,走了两年,离开了这个牢笼,困住了她三年的牢笼,如今,变成了他莫绍谦一个人的牢笼。  ……  “笃笃……”  “进来!”  “莫先生,陈先生打电话来问您什么时候能出发,另外,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丁管家在门外毕恭毕敬的向她的主人汇报着,脸上依旧挂着职业微笑。  “我马上就下去,让老马备车。”  “好的莫先生!”  丁管家退出房外,轻轻带上房门,莫绍谦迅速换好衣服,做工考究的深黑色西服完美的衬托出他沉稳的气质,他整理好领带,抚摸衣袖上的白金袖口。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  丁管家已经将早餐摆放在小花园里。  “丁管家早!”  “莫先生早,这是今天的报纸,已经准备好了!”丁管家微笑着将今天的报纸递给莫绍谦。  “麻烦你了丁管家,你先去忙吧!”  莫绍谦将报纸放在一边,讨厌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他右手端着咖啡,喝了一小口,讨厌趁机跳到桌子上,舔着上面的报纸。  “你这个小家伙,这么不安分!”他笑着抱回讨厌,轻轻的抚摸着它,讨厌长越来越像可爱了,可爱是母亲送给他的,他们都不在了,她也不在了,这个家,只剩讨厌和他了。  他瞥了一眼那份报纸,顺手拿在手里,报纸头版醒目的标题映在眼前。“永怀集团今日即将上市”“商业巨子再创传奇”……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媒体就是媒体,消息这么快就知道了,也好,给他省了一笔宣传费,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  “喂!陈叔。”  “绍谦,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电话那头的陈厚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十二年了,已经整整十二年,他们用自己的方法,没有走捷径,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也知道绍谦一个人承受了大多的压力,所以,他只能尽力的辅佐绍谦,尽他的一份力量来帮助绍谦完成父母的心愿,今天,他们就要实现这个愿望了。  “我知道了,大概一个小时就可以过去了,先让文浩跟荷姐过去打点。”  挂掉电话,他把讨厌放下,小家伙高兴的跑进屋去,他站起身来,看着那个异国的方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份喜悦,也只有他一个人来分享了。  永怀集团大楼下,在此等候的记者不计其数,毕竟谁也不想放过这个大新闻。老马在车上远远就看着那帮记者堵在公司门口,随即放慢车速,转过头问莫绍谦。  “莫先生,我们要不要避一避。”  “不用了,直接开过去。”  “好的!”  车子准确不误在大楼门口停下,记者立刻蜂拥而至,将车子围得水泄不通。莫绍谦下车后一言不发的在老马和保安的维护下走到大门口,转过身面对那些如饥似渴的狗仔。  “莫先生,您是用什么方法用短短两年的时间让永怀集团发展如此强大,这中间有什么我们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莫先生,远中集团曾是您父亲亲手打下的江山,不过听说您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父亲的产业,能仔细说说吗?”  “莫先生,集团上市意味着在市场的竞争更强大,未来您有可能会和同为商业巨龙的慕氏集团合作吗?”  那些记者的问题如枪林弹雨般投射过来,莫绍谦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各位记者朋友,今天下午两点我们将会召开记者会,有什么问题可以待会儿再问,谢谢!”陈厚从里面冲出来,替他解了燃眉之急,说完护着莫绍谦进了大楼,保安立刻将记者群拦在门外,荷姐也在楼下等着他,看见莫绍谦进来立马迎了上去。  “绍谦,你可算来了!”陈厚按了电梯,三人走了进去。  “文浩已经去会议室准备了,这是资料,你看看。”接过荷姐递来的文件,莫绍谦仔细浏览者上面的内容。  “都差不多了,我们快去会议室那边。”莫绍谦重重合上文件夹,微笑面对他们两人。  他用两年的时间将永怀集团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发展到今天的规模,他终于将父亲的基业拿了回来,心里比任何人都激动,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情,爸,妈,你们看到了吗?  ----------------------------------------------------  “本台消息,永怀集团将于今天下午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永怀集团正式融资上市,并更名为莫氏集团,该集团负责人莫绍谦……”各大卫视正在滚动播出永怀上市的消息,记者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看着视频里那些记者围拥在永怀大楼下,慕长河靠在真皮沙发上,若有所思。  “想不到莫绍谦怎么有能耐,短短两年的时间让永怀发展到这个地步,看来,我们真的是小看他了。”旁边的张志远盯着电视屏幕对慕长河说。见慕长河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  “慕董,要不要我安排人去永怀……”  “不用了!”慕长河从沙发上坐起来,长叹一口气。  “慕董,永怀所涉及的项目对我们慕氏非常不利,这两年,莫绍谦明里暗里挖走了我们多少客户,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更何况咏飞小姐当年做的事,莫绍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觉得我们应该防患于未然。”  “你以为他莫绍谦有能耐让永怀上市,没有能耐防我们?他抢的那些客户都是些小喽啰不值得一提,威胁不了远中和慕氏,只要他们没有什么大动作。我们就按兵不动。”  慕长河知道他莫绍谦的能耐,他在远中呆了十年,莫耀华的儿子比他强,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子能搞出什么名堂。  “我明白了,慕董!”  “从十年前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未来肯定会胜过他父亲,如今,他跟咏飞已经分开,我们跟他也算两不相欠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到目前为止,也算了断干净了,慕长河看着窗外,思绪万千……   远中集团办公室内,慕咏飞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看着里面哪个让她爱了十年的男人,依旧事英俊的脸庞,冷的让人不可靠近,心里不免有一丝心酸,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将手里红酒一饮而尽。  “莫绍谦,你终于彻底摆脱慕氏的束缚了……”  “姐……”慕振飞推门而进,手里还拿着一份厚厚的资料。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慕咏飞故作镇定的关掉视频,不过却没逃过慕振飞的眼睛。  “哟!我进自家公司,自己老姐的办公室还要敲门啊!”  “别在哪儿贫了,找我有什么事?”慕咏飞顺势坐在沙发上,随意的依靠在上面。  “诺!这是爸让我给你的,让你看完后告诉他你的想法”  “我知道了!”慕咏飞接过弟弟手里的文件夹,心不在焉的胡乱翻看,这一切,都被慕振飞看在眼里。  “姐,你是不是还没放下姐夫?”被戳穿的慕咏飞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  “姐,你跟他已经离婚了,事实上你们根本就没结过婚!”  “别说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少管!”  慕咏飞激动的站起来,眼眶已经红了,振飞说得对,她跟莫绍谦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呵呵,多么可笑,十年的夫妻生活,她以为用十年就可以等来这个男人的爱,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可到头来,却成了一场人尽皆知的笑话,她永远忘不了两年前,莫绍谦宁愿放弃一切也要承认他们的假夫妻事实,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他为了童雪,竟让做到了这一步,这让她怎么可能甘心,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等着吧,游戏才刚刚开始。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各大厦LG屏幕,一个身影站在熙熙攘攘人群中,她清澈明亮的眼睛盯着屏幕已经好久了,眼里还泛滥着泪花,长长的头发随风飘逸,雪纺裙子穿在身上显得宁静而美好,她的左手紧紧的握住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就这么看着。  不知过了好久,直到屏幕变暗,她才轻轻擦干眼角划过的眼泪,拉着行李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童雪拖着行李箱来到父母的墓前,将准备好的风信子放在地上,望着照片上爸爸妈妈慈祥的面孔,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车祸的记忆还萦绕在脑海中。  “爸,妈,雪儿回来了。”她艰难的开口,往事浮现在眼前,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那么的真切,那么的美好,美好的让人心碎。  “爸,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我在德国完成了学业,现在我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室内设计师了,你和妈妈高兴吗?”情到深处早已泣不成声,童雪蹲下来,轻轻抚摸父母的照片,虽然照片冰冷,可依旧能让她感到温暖。  “爸,妈,雪儿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良久,她站起身来,念念不舍的离开,没有直接下山,而是绕到另一处墓地。  “蒋教授 ,我来看您了。”那个可爱的蒋阿姨,善解人意的母亲,却早早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今天,我看见他了,在电视上,他做到了,他听您的话,没有继续走歪路,而是靠自己把失去的全部拿了回来,您是不是感到很欣慰。”  “对了,蒋教授,我不仅完成了学业,还拿了IF设计大奖,总算是没有辜负您的期望。”蒋教授临终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仿佛历历在目。  “蒋教授,您知道吗,出国那天,我看到他给我发的消息,还有他拍的照片,原来他一直都是爱我的,而我却像个傻瓜一样,还老是给他带来麻烦,对他说那些绝情的话......”  原本以为,挣脱了哪个牢笼,她会很高兴,三年了,他被莫绍谦整整折磨了三年。从前的她,不敢跟交朋友,即使在悦莹面前,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她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是一个人人唾弃,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即使她是被莫绍谦胁迫的,任然掩饰不了她那黑暗的三年,现在,她终于离开莫绍谦,不是应该很高兴,为什么,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出国那天,看到莫绍谦留给自己手机,寥寥的三张照片,短短的三个字,已经让她明白了一切,怪不得别人都说她是莫绍谦的软肋,他爱她,这样的爱,童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毕竟那三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是噩梦,还是两人仅存的温暖时光?也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过得一条鸿沟。  两年前,慕咏飞威胁自己对他说出那些绝情的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慕咏飞拿莫绍谦威胁自己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来,她在害怕,害怕慕咏飞说的是真的,更准确的说是害怕莫绍谦坐牢。她居然在担心莫绍谦,是因为蒋教授吗?还是其他的原因,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她害怕自己承受不住那个结果。  “蒋教授,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麻烦,我也希望他能彻底告别过去,从今以后幸福快乐,至于我跟他......”童雪苦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两年前,他在风信子餐厅声嘶力竭的对她说,永远也不要再见到她,也许今生,注定是路人,有缘无分。如今,永怀上市,他依旧是那个叱咤风云、谁也打不倒的莫绍谦。放下手中风信子花,深深的鞠了一躬。  雅致小院  “莫先生,您回来了。”晚上回到家,记着招待会忙了一整天,他显得很疲惫,丁管家接过他手中的外套。 “莫先生,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我给您热杯牛奶?”  “不用了丁管家,对了,讨厌跑哪儿去了。”他环顾四周,平常的时候回到家,那个小东西就摇着尾巴迎上来,今天怎么没看见。  “讨厌今天下午吃坏了肚子,香秀带它去宠物医院了,刚刚香秀来电话说,讨厌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今晚他们可能要在宠物店呆一晚上。”  “怎么会吃坏肚子,讨厌平时的饮食不是一直很规律吗?”他皱着眉头说。  “真对不起莫先生,下午我在厨房做事,香秀出去买东西了,讨厌自己跑到花园,可能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我太大意了。”丁管家感到很抱歉,讨厌是童小姐送给莫先生唯一的礼物,自己却没照顾好它。  “是那个小东西自己贪吃,怎么能怪你呢,好了,丁管家,你先去休息吧,也忙了一天了,衣服给我吧。”  “那莫先生,您也早点休息。”莫绍谦接过丁管家手里的衣服,独自上楼去,丁管家看着她孤独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她知道,也许童小姐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莫先生也只有讨厌陪伴了。  书房里依旧是熟悉的摆设,莫绍谦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忙了一天了,他确实感到累了。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但是却没有人和自己分享,从前都是和母亲分享喜悦,可是现在,孤独的就只剩自己,他好想告诉她,现在自己有能力报护她了,可是......回想和她最后一次,两人闹得如此不愉快,几乎伤得对方体无完肤,为什么,爱她却要伤害她,他真的好恨自己。  望着窗外的夜景,情不自禁望向那个熟悉的国度,咫尺天涯,你在那个异国他乡还好吗,你是一个人,还是和你的初恋......他不敢往下想,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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