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思梧心中一边心中忐忑,却也想敖祈询能缓解下炎诩愚的愤怒之意,这件事炎思梧一但退让,炎诩愚必将对玄棋落赶尽杀绝,炎思梧不愿自己的爹做如此糊涂之事,也不愿看到玄棋落死在自己眼前。 炎思梧站在门口却也不进去,门口的侍卫看着他行礼:“少爷,主子说了,您要是不反省,是不能进去的。” 炎思梧点点头:“我知道,你去告诉我爹,祈询醒了,约他去舒羽阁一聚。” 侍卫相互对视一眼,便进去了一个,另一个依旧站在那,炎思梧也不在意,站在一侧闭着眼静静地等着。 炎诩愚没多时便出来了,只是看到炎思梧时又寒了脸,炎思梧行礼:“爹。” 炎诩愚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了,炎思梧连忙跟上。 炎诩愚看着地上炎思梧的影子有些不忍,但一想起黑龙族便胸中不由地一阵怒火,大步地走着,全然不顾炎思梧是否能跟上步伐。 炎诩愚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被蛊惑了,明明都断了还要这样,定是那黑龙族孽障用了什么禁术害了炎思梧。 敖祈询已经泡好了一杯茶,站在小院门口等着了,见到炎诩愚连忙行礼:“炎叔叔。” 炎诩愚连忙扶着他:“祈询刚醒,还是免了这些吧,我们进去再说。” 敖祈询笑了下:“嗯。”对着炎思梧微微点头,和炎诩愚一起进了房间。 敖祈询笑了,低头小心满了一杯茶递给炎诩愚:“您最爱的茶这寻不到,祈询只得退而求其次。” 炎诩愚点点头笑了:“祈询太客气了,你还刚醒,身子可好些。” 敖祈询点点头,请炎诩愚尝尝这茶,炎诩愚嗅了嗅茶香,满意地点点头,小口地饮茶。 敖祈询这才端起自己的茶喝了起来,炎诩愚看了看敖祈询:“临来之前,你爹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通透的玉,敖祈询委实一愣。这玉的分量不轻,龙珏圻交给他就是代表他插手了敖祈询的历练,敖祈询犹豫再三还是收下了:“谢谢炎叔叔。” 炎诩愚点点头,敖祈询看着玉叹了一口气,爹怎可破戒,且我只是小麻烦,小心翼翼地收回怀里低头喝茶。 炎诩愚看看窗外的景致,瞥见了外面一直等着的炎思梧,又收回了视线,心里虽然有些不忍这么狠的对他,但是总是有一些是需要一个人去做坏人,也免得后面酿成大祸无可收场。炎诩愚虽心中有愧,却是坚定着自己的决定。 敖祈询良久才开口:“炎叔叔,如何看待思梧兄与玄姑娘?” 炎诩愚皱了下眉,他没想法敖祈询会这么直接挑起这个话题:“正邪自古不两立。” 敖祈询笑了下却没有接话,炎诩愚叹了一口气:“祈询,赤龙族容不下他们,你应该知道,与其我儿子将来痛苦绝望,不若我现在将他们断了,也好过它以后成了心中一根刺。” 敖祈询站起来笑了:“听闻神族风光不与龙族相似,炎叔叔可否陪我欣赏一番?” 炎诩愚点点头,敖祈询穿上披风便随着炎诩愚出门了。 炎思梧见得敖祈询出来了,本想上前,又见得敖祈询的手势,只能压下自己的冲动,退到一侧看他们离开院子。 冥筠清躲在树后偷偷地看着这一切,却不知他们到底在干嘛,看着炎思梧坐在那叹气,冥筠清悄悄离去,玄棋落不让她管,自然就不该再将这些事说给她痛苦。 路上熙熙攘攘充斥着各种叫卖声,炎诩愚看着各种做生意的小贩,细细听着小贩与客人之间的讨价还价。敖祈询和炎诩愚漫无目的地走着,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最终在湖边寻了一个船泛舟湖上。 敖祈询轻咳了一下:“炎叔叔觉得这的风景如何?” 炎诩愚点点头:“很柔和的感觉,很像他们这个种族——包容,不管如何都可以去包容着。” 敖祈询笑了下点点头:“确实与我们的各种不同。” 炎诩愚四下看了下风景,敖祈询笑了下却再无多言,炎诩愚哪里不知他的心思,只不过是不动声色不想,待敖祈询有何话说,便低头品着清茶。 敖祈询却不知如何开口,便看着风景叹了一口气:“炎叔叔此行为祈询而来,祈询心中委实愧疚了些。” 炎诩愚笑了下:“自家人又何须如此,你也是我自幼看大的,便是比思梧还懂我心思,如何不为你走一遭。” 敖祈询捂着嘴清咳了起来,炎诩愚连忙唤了船家命其开回岸边,一脸担忧地说道:“你如此我如何向你爹捎话……” 敖祈询摇摇头摆手:“我没事,不过是太虚了,我们如此漫长的岁月里,这种时候委实不多,所以无碍了,祈询自当会好好照看自己身子,不必劳心了我爹。” 炎诩愚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追说下去。 两人下船后便四下随意寻了一茶楼,进了包房却也不知如何开口的敖祈询低着头轻咳着,炎诩愚叹了一口气:“祈询有话直说吧,我知你是为思梧之事唤我出来。” 敖祈询点点头,看着炎诩愚笑了一下:“怎么也躲不过炎叔叔的眼睛,我确实是为思梧兄之事而来,且是来做说客的。” 炎诩愚看着他却也没说什么,敖祈询低头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思梧兄向来知分寸,且又因我喝了醉龙草,叔叔又何苦再强拆引思梧兄反抗,您一手养大他,也深知他脾气,他向来喜欢两全,而今无法再爱玄姑娘却也会护她周全,不若等孩子生下,我便带他与孩子回去,找个理由使得玄姑娘假死。” 炎诩愚面无表情地看着敖祈询:“贤侄我知你计谋过人,但这件事已经不是如此便可处理好的,如此两族关系岌岌可危,我怎可留思梧与这逆反之徒为伍?” 敖祈询摇摇头:“但叔叔也明白带不走思梧对不对,思梧兄脾气像极了您,那么您也明白这种痛,爹爹无法理解而自己,却也无法扔下已经怀有身孕的妻子。” 炎诩愚低着头喝茶,却也不再说话,敖祈询因为一直说话便咳了起来,一时没忍住竟咳出了血,敖祈询皱了下,眉却也小心将手里的血迹擦了去。 炎诩愚心里何尝不明白如此,但他面对的更是整个赤龙族,他身为长老,而思梧为长老之子,与黑龙族之徒为伍,让其他各族如何看待他们?如何耻笑族群?炎诩愚不敢赌,但也怕炎思梧不愿归去,甚至宁愿用命偿还这一切,平息这一切……炎诩愚不敢往下想,他就一个儿子,怎么忍让他如此?但……炎诩愚叹了一口气,思梧,你叫为父如何是好…… 敖祈询不住地还在咳,一不小心竟口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炎诩愚大惊站起来抱起敖祈询便飞身出了二楼,向舒羽阁奔去。 敖祈询捂着嘴不停地咳,手中竟有了血迹:“叔叔不必心急,祈询无碍,不过是有些清咳,过会便会好一些。” 炎诩愚未曾多言,哪里会信如此,直直奔去舒羽阁,却不想迎头遇炎思梧,炎诩愚看了一眼,他也未开口,自顾自地奔去。 炎思梧心里也急,紧紧地跟上去,敖祈询已经有些头晕,到了舒羽阁时敖祈询已经晕了过去。 小厮连忙请来齐悟,齐悟进去后便不开口一直在施针,好多时才站起来,看着一脸紧张的众人:“不要让他再动心思了,也不要出院子,不然我也留不住他的命。”说完便转身离去。 炎诩愚这才松了一口气,冥筠清一直被玄棋落拉着,强压着想上前的心思。 炎诩愚看了一眼低着眉一直不敢言说什么的玄棋落,对着炎思梧说道:“祈询说的事我准了,但若有差池便你们自己承担。”炎诩愚说完也离开了,站在院子里看着刺眼的太阳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话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孩子大了由不得他为其做主了,但如此错路走下去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啊…… 炎诩愚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内的炎思梧,没说什么转身进去。 玄棋落松开冥筠清的手,眼睛红红的却也不知说什么,心里明白炎诩愚说的事与自己有关,炎思梧抱着玄棋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都过去了。” 玄棋落闭着眼在他怀里:“思梧,抱我回房间,我想歇息。” 炎思梧便依着她回了房间,冥筠清坐在床上心疼地看着身上被扎着针昏迷不醒的敖祈询说不出话,摸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