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思梧接过敖祈询,青念在一旁不停地踢着地面嘶鸣。炎思梧深呼吸平复着心情:“祈询,哥带你回家!” 青念跪在那不停地舔着敖祈询的脸,炎思梧红了眼眶:“青念乖,我带你们离开这。” 玄棋落拉起已经不知如何是好木讷着的冥筠清,冥筠清看着玄棋落:“棋落,若我没冲上来,他是不是不会死?” 玄棋落忍着心疼,摸摸冥筠清的脸:“筠清乖,敖祈询还没死,他只是昏过去了,不关筠清的事。” 冥筠清有些失神:“是吗?” 炎思梧将剩下所有的药都给敖祈询倒在了伤口上,细心包扎好后,便背上了敖祈询:“祈询,我们出发。” 玄棋落拉着冥筠清,跟着炎思梧出去,青念奔在最前面开路。 青念突然停下折了回去,炎思梧不理会,低着头走着,敖祈询的伤这里没办法医治,必须要回到镇子上,回到镇子上就可以发信号给青龙族了,哪怕敖祈询反对,也必须要回去。 炎思梧不知走了多久,青念咬着敖祈询的长夹,蹭蹭冥筠清,冥筠清看着青念嘴里的是敖祈询视为珍宝的东西,连忙接过来。 青念奔到前方带路,黑漆漆的丛林里,稍有不慎便会受伤,玄棋落和冥筠清的衣服不知被刮了几个口子,头发也乱了,却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走着。 月亮从这走到了落下,天空泛起了白,炎思梧筋疲力尽,嘴已经被咬破了几个口子,一嘴的血腥味来提醒自己不能倒下,一失神却被一树蔓绊倒了。 玄棋落和冥筠清连忙上前扶住他们,炎思梧看看敖祈询,又看着狼狈的玄棋落,叹了一口气:“歇歇再走吧,这西境无法化形而飞,我们只能这么走出去。” 玄棋落点点头,冥筠清小心翼翼地让敖祈询躺在自己怀里,炎思梧起身看了一下:“这附近就有果子,我去寻些吃的。”玄棋落点点头。 青念跪靠在敖祈询身边,冥筠清的嗓子早已干渴到咽下口水都如刀割般疼痛,玄棋落给冥筠清捏捏肩膀:“东西都忘在了洞里,再忍忍,等思梧采了果子就好了。” 冥筠清靠在玄棋落身上:“棋落我怕,他因我如此,若他死了如何是好?” 玄棋落摸摸冥筠清的头:“筠清没事的,且一切皆有定数,不怪你。” 冥筠清闭上眼不再言语,她不知如何回答,玄棋落在安慰她,她又如何忍心让她难过。青念蹭蹭敖祈询闭上眼睛。 炎思梧抱着果子和草药回来,跪坐在敖祈询身边,将果子散了一地:“你们吃些东西,走得太急没带干粮,忍忍我们走出来就好了。” 炎思梧将草药嚼碎,涂在伤口上,小心包扎好,为敖祈询把把脉,却皱了眉,没说什么只是很担忧。 冥筠清小口吃着果子,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看着炎思梧两人。 炎思梧面无表情地低头吃着果子,喂给青念,青念却摇摇头不愿吃,炎思梧摸摸青念的眼睛:“青念乖,会好的,你若倒下了,祈询会难过的。”青念却不看他,靠在敖祈询一侧闭目养神。 炎思梧仰头红了眼眶,祈询你若死了,青念也要随你而去,你快醒来吧,不然我如何对的起青姨还有敖叔。 待玄棋落她们都吃罢,炎思梧又背起敖祈询上路,青念引的都是些怪石嶙峋的路,却也是最近的出路,没人叫苦,都咬着牙走着,行至水源处便歇下,补些水继续上路。 当人多了起来时,已经已经星星点点月上树梢,行人送了些药让他们歇歇,炎思梧笑了下拒绝了,背着敖祈询接着走。 玄棋落无法受如此,便趴在青念的背上,因此便慢了下来。 冥筠清嘴已经泛白,落了炎思梧约十几步的路,连忙追赶却重重地摔倒。冥筠清艰难地爬起来,她的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躺下吧,太累了,不眠不休地这么走……冥筠清咬破了嘴角,血便充斥了喉咙。 炎思梧听到后面没了脚步声便回头看,冥筠清摇摇晃晃地走着,炎思梧虽然于心不忍,但再停留可能就会要了敖祈询的命,只能看着她。 突然一只手扶住了冥筠清:“姑娘你没事吧?” 炎思梧眼前一亮:“顾公子!” 顾浅絮向他点点头,大老留大步走到炎思梧身边:“兄弟怎么这么狼狈?” 炎思梧苦笑了下:“说来话长,我兄弟有性命之忧,我必须赶快找医馆抓药。” 顾浅絮扶着冥筠清走过来:“这公子?” 炎思梧点点头:“遇了歹人便如此了,承蒙顾公子扶了我朋友。” 顾浅絮笑了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玄棋落走过来行礼:“顾公子。” 顾浅絮点点头:“让大老留背着吧,我们带你们出去。” 炎思梧便小心将敖祈询放在大老留背上:“拜托了。” 大老留笑了:“好说,出去等你兄弟好了,我们一起喝酒!” 炎思梧笑了:“好,到时候大老留不醉不归!” 顾浅絮松开冥筠清:“如此我们便上路吧,刚好我们也要连夜出去。” 几人连忙点点头,炎思梧突然不解,只有大老留在顾浅絮身边:“顾公子怎就大老留,其他弟兄呢?” 顾浅絮笑了下:“他们还在那里,我与大老留回来了。” 炎思梧点点头,不再追问,一行人便赶路。有了大老留,行程便快了许多,约午夜时分便出了西境。 炎思梧看着已经沉睡的镇子,突然有一种重新活了过来的感觉。 顾浅絮引着他们去了医馆,炎思梧敲开门,报了几味药却没有,炎思梧便拽着药童的衣领:“要什么都没有?你们开的什么医馆!” 药童挣扎着:“这位大哥,不是我医馆的错,只是现在大家都往里去,药早就没了,我们也没办法,已经加急送了,而且您说的归尘子、虚归都是圣药,我们这小地方那里有……” 炎思梧将他松开,心中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砸了两下门。 冥筠清担忧地看着敖祈询,玄棋落拉着炎思梧的手,炎思梧一脸绝望地看着她:“棋落……” 玄棋落笑了,摸摸他的脸:“这里可以化形了,你可以带他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可是遨游九天的龙族。” 炎思梧点点头,就要背着敖祈询走,顾浅絮开口了:“据我所知,虚归这味药,只有神族的齐氏一族有。” 炎思梧背着敖祈询,坚定地看着顾浅絮:“无论什么代价,我都去找!” 顾浅絮摇摇头:“你太冲动了,齐氏有三不治,非神族不治,非正不治,非友不治,所以你去得不到虚归。” 炎思梧咬着牙:“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眼前!” 顾浅絮看着他,一脸玩味地笑了:“什么代价都愿意?” 炎思梧点点头:“不惜一切!” 顾浅絮笑了看了看天:“你们现在带我回神族东部的边境,我能救他。” 炎思梧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当真?” 顾浅絮笑了:“不过半日功夫,想必你这敖兄弟等得起。” 炎思梧咬咬牙:“你要我做什么?” 顾浅絮歪着头:“还没想好,不过可以欠着。” 炎思梧点点头,冥筠清上前一步:“我带你们,让棋落跟着照看敖祈询。 炎思梧点点头,顾浅絮两人也未多言,冥筠清抓着他们,便化为一尾黑龙入了云间,一手抓着顾浅絮,一手抓着大老留。 冥筠清边飞边说道:“二位抓好我!” 顾浅絮设了一结界,护住自己不被这风吹走。 炎思梧带着敖祈询追了上来,冥筠清心中急切,便越飞越快。炎思梧早已筋疲力尽,全靠撑着,只得咬牙追上去,玄棋落坐在炎思梧身上,心里满是心疼却又不得说些什么。 当到了顾浅絮说的小镇时,早已经是日头老高。冥筠清俯身冲下去,落在了顾浅絮说的院子里,仆人看到顾浅絮从天而落,连忙跑了上去。 炎思梧带着敖祈询和玄棋落落下,已经是耗尽全力,和敖祈询一起倒在了地上。冥筠清抱着敖祈询,却也无力将他扶起。 大老留连忙接过敖祈询,玄棋落吃力地将炎思梧扶起来。 顾浅絮弹了下仆人的脑袋:“收拾几间客房给几位住,我换身衣服带他们出去,让别鹤来见我。”说罢便率先离去了,仆人连忙叫来几个人一起带他们去歇息。 炎思梧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吃东西,看着侍女有条不紊地给敖祈询清理了伤口后,便守在那。 顾浅絮换了一身浅紫色的女儿装走了进去,玄棋落一副了然,捂着嘴笑了一下:“果然是顾小姐。” 顾浅絮便笑了:“好眼光。” 炎思梧委实一愣:“原来顾公子是位女公子。” 顾浅絮歪着头:“不像吗?我用了幻颜,所以一般不是细致入微地看便察觉不到。” 炎思梧点点头:“顾姑娘那我兄弟这?” 顾浅絮笑了下:“别鹤带他们走,一个个伤得不轻,都一并带去。” 一精瘦的黑衣男子走进来:“是,小姐!”抱起敖祈询便出去。 顾浅絮率先出去,炎思梧几人跟着便追了上去,几人顺着走廊走到了后门,马车已经等在了那,几人上去后有些拥挤,但谁也没多言。 马车慢悠悠地走着,炎思梧心里急切,却也不好多问。冥筠清靠在玄棋落肩膀,她太累了,可是还不能休息。顾浅絮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这买卖有些亏,想着怎么赚回来。几人各怀心思闭目养神。 马车行了一会便停下了,马夫小心地说道:“主子,到了。” 顾浅絮便率先下车了,冥筠清与玄棋落随着也下来了,发现竟然一处大宅子,匾上写着“舒羽阁”。 别鹤与炎思梧将敖祈询小心扶下来,顾浅絮前去敲门,门童看到是她,便客气地笑道:“我当是谁,竟是大小姐!” 顾浅絮拍了一下门童的头:“你家主子呢?” 门童揉揉头:“主子在后院练功。” 门童将门半开,引他们进去便关上了。 顾浅絮说道:“告诉你们主子,就说我这需要他帮忙看看。” 门童连忙应了下小跑去了,顾浅絮似乎对这很熟悉,自顾自地走着,引他们进了一处小院里,吩咐侍女倒茶,几人坐在院子里却不言语。别鹤将敖祈询放进房间里,便站在了顾浅絮身后。 不多时,一白袍男子便进来了,他的样貌便应了那句“温润如玉”。 他看着顾浅絮笑了下:“师姐。” 顾浅絮笑了:“小齐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下人们,这是齐氏现任族长齐悟。” 炎思梧几人连忙行礼,齐悟笑了下:“门童来报,师姐带了一群病殃殃的来了,想来师姐是准备了诊金了。” 顾浅絮歪着头笑了,伸出两个手指:“两次。” 齐悟摇摇头:“两天。” 顾浅絮哼了一下:“一天半!” 齐悟也不气:“两天。” 顾浅絮有些气恼:“两天就两天!” 齐悟走近顾浅絮,揉乱了顾浅絮的头发:“这两日就麻烦师姐了,我进去看看。” 别鹤引着齐悟便进去了,炎思梧几人急忙跟上,齐悟看了下敖祈询,又把把脉,没说什么,别鹤连忙递上纸笔,只见得齐悟写了一页纸便放下了,别鹤便下去了。 炎思梧看着敖祈询,才松了一口气,神族齐氏起死回生,有去有回。 果然,齐悟看着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他不过是中了毒,入了心肺,不过尚有一线生机,你们好生照顾着吧。” 炎思梧连忙行礼:“公子大恩无以为报。” 齐悟却没看他:“我不救外族,也不过因为师姐罢了,你们要谢就谢她吧,至于这药还是要照常付钱。”说罢便离去了。 顾浅絮坐在那喝茶,笑骂道:“我多忙,你让我给你做两天饭!” 齐悟笑了:“师傅想你想得紧,若不如此你怎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