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祈询与冥筠清出来后在一处林子里,敖祈询了解了一下冥筠清的情况后,拔剑做了几个动作让冥筠清去学。 冥筠清学了起来,但从未拿过剑的她,怎会如敖祈询般有力,做了几次后便软绵绵的。敖祈询摇摇头,冥筠清看着他,咬咬嘴唇接着学起来。 敖祈询抓住她的手,冥筠清没拿稳,将剑掉了下去。敖祈询捡起来递给冥筠清,冥筠清一言不发地拿着剑站在那。 “我不知道你家里如何宠你爱你,但是你离开了他们,冥筠清,你要记住,没有谁会纵容你,你今天多学几次,为的是日后少伤几次,你若不想死,就好好地努力。” 冥筠清咬着嘴唇,血腥味充斥着口腔,点点头,她明白敖祈询的意思,也知道是这事实,从自己逃离了侍卫的视线来寻玄棋落时,自己就真的是直面着一切的困难和杀戮。 冥筠清接着练着,敖祈询摇摇头:“你去围绕着这林子一直跑,跑到你动不了。” 冥筠清放下剑准备跑,敖祈询又开口道:“日后你着男装吧,你女装行动起来委实不便,还有你头发要束起来,太累赘了。” 冥筠清没说什么便跑起来,敖祈询收好剑飞身上树,靠在树上听着冥筠清从近到远,从远到近,周而复始,越来越慢,停了几下又开始。 约摸跑了三个时辰,冥筠清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直直地倒在了草地上。 蛇吐着信子游过来,冥筠清看着蛇,心里想着大抵是躲不过去了,闭上眼睛,许久也未察觉到痛,发现敖祈询站在那抱着剑看着她,冥筠清哑着嗓子问:“你不是走了吗?” 敖祈询扔给她水:“我在树上,起来吧。” 冥筠清艰难地爬起来。 “你们族应该有自身修炼的功法,你在此打坐,天快亮的时候,你去这林子后的小溪里洗漱一番,我们回去。” 冥筠清点点头,敖祈询便离开了,他已经两三日未洗澡了,他要趁这时间洗漱一番。 冥筠清运起黑龙诀,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突破的层次竟有些隐隐像要突破一般,心中一喜,暗暗地加快速度,想试试是否能突破。 待敖祈询归来时,冥筠清额头带着汗珠,敖祈询皱了下眉,她竟然想强行突破,胡闹!却也不敢打断,连忙坐在她身边,为她护法,撑起结界。 敖祈询不敢有一丝懈怠,恐冥筠清有不测。 天空开始泛白时,冥筠清才慢慢开始收敛,缓缓吐气,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大汗淋漓,好不舒服。 敖祈询收了结界,皱了眉:“冥筠清,你委实胡闹,我本想你能通过这种锻炼加强修为,你却想强行突破,你可知若错一步,你怕是没这么幸运。” 冥筠清看着他:“我不想死,我想变强。” 敖祈询看着她,冥筠清双眼坚定:“敖祈询,你心里一定想,我很弱,你看不起我。” 敖祈询点点头:“我不喜你这种顽劣之辈,但你有一颗上进心,还算有救。” 冥筠清却冷笑了下:“敖祈询,你要记住一件事,不管我冥筠清多弱多无能顽劣,你依旧是我这种人的仆人。” 敖祈询也不恼怒,点点头:“你快些去洗洗,我刚刚看了一下,你顺溪而上,隐蔽处有湖,你去洗洗,记得设下结界。” 冥筠清点点头便离开了,敖祈询目送她走远后,转身回了住处。 炎思梧还未醒,但辛勤的房主一家已经起来,敖祈询接过男子的斧子:“我来吧。” 男子笑道:“怎能让客人如此,不合理!不合理!” 敖祈询正色道:“你如此待我们,祈询理应如此。” 男子拗不过他,便由他去了,男子坐在一边抽着烟看着敖祈询劈柴。“我观你们都不是等闲之辈,怎来了我们这穷乡僻壤?” 敖祈询笑了:“游历。” 男子躺在摇椅上:“好啊!游历好,长见识。” 敖祈询笑了,手里也没闲着,不多时便劈好了。 男子请他坐着歇歇,敖祈询坐在那看着日出。“兄台你们一年收成可还好?” 男子闭目养神:“好啊,现在官府又减了许多税收,我们便用钱把家里孩子送到了镇上读书,长长见识,将来有出息。” 敖祈询点点头:“兄台如此有心,想必他会懂得的。” 冥筠清头发湿漉漉地回来了,看到敖祈询,什么也没说,直直地回了房间。 不多时,炎思梧也起来了,本打算收拾下便走,但男子客气地留他们吃了饭才走,如此便耽搁了许久。 炎思梧与敖祈询商量了一番,偷偷在枕头下留下了些银两。 四人接着上路,此时路上已经可以看到行人了,不像昨日一直在荒野行着,远远还可以看到劳作在田间的人们,在田间地头嬉戏的孩童。 冥筠清靠在窗上看着外边,玄棋落却皱着眉,她觉得自己应该和冥筠清谈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歇息吧”,玄棋落这么告诉自己,她突然害怕自己想的那种可能性,但已经扼杀不了了,她很慌乱,敖祈询不是炎思梧,他定不会为筠清放弃一切,那筠清定会被伤,筠清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怎么可以如此?黑龙族更会愤怒……玄棋落咬着手指,隐去眼里的担忧,“还不是时候”,她这么劝自己。 冥筠清自顾自地看着风景,自从早上突破了,她便对敖祈询没那么厌恶,起码他还为自己护法不是吗?或许真的这一路上可以好好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冥筠清向来随心而动,她不喜欢太长远地去看事物,那样徒增许多烦恼。她是遨游云霄的龙,怎可如此畏手畏脚。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片依山傍水处歇息。敖祈询和炎思梧躺在大石头晒太阳,玄棋落拉走了冥筠清进了树林。 冥筠清虽然不解却也跟着去了,玄棋落拉着冥筠清正色道:“筠清,你告诉我,你昨晚去哪里了?” 冥筠清愣了一下:“睡觉啊!” 玄棋落很生气:“你每每睡觉都喜欢抱着我,而且不老实,我每次都会醒来给你盖被子,可是昨晚你根本没回来!” 冥筠清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原来我睡觉这么不老实……” 玄棋落捧着她的脸:“你老实告诉我,你昨晚是不是和敖祈询在一起?” 冥筠清点点头。 玄棋落便明白了后退了一步:“筠清你与他?” 冥筠清知道她定是误会了,连忙拉着她:“棋落你别误会,我都告诉你,没出发之前敖祈询来找我,希望我们不要如此冲突,希望这一路让你们不要因为我们不愉快,我便收了他做我仆人,我让他教我功夫。你知晓我家里一直不愿我学这些,可是我想保护棋落啊,你看我突破了黑龙诀的二层了。” 玄棋落心疼地理了下冥筠清的头发,抱着她:“筠清谢谢你,你太辛苦了,你别学了,我们回家吧,你不必为我如此。” 冥筠清回抱着玄棋落:“棋落你傻,你可是我姐姐,我不保护你保护谁,而且是我想学的,棋落我没受委屈,我也没爱敖祈询,我和他本就是对立的,怎么会爱上他?” 玄棋落蹭蹭她:“好,你别太辛苦。” 冥筠清点点头,玄棋落平复了心情后,两人才慢慢走出林子,坐在湖边不说话。 炎思梧给她们送去水与点心,是早上男子送的。 玄棋落看着他走远,靠在冥筠清身上:“筠清不要像我一样,因为我们不一样,我可以放弃一切离开,可是筠清有爱的家人,所以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 冥筠清拍拍她笑了:“不会的,我可是有婚约的人,我二哥说要帮我教出来一个最优秀的爱人。” 玄棋落不太信,因为冥筠清的一举一动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太明白这闺中密友了,只是心怀侥幸不愿相信,她安慰自己许是多想了。 炎思梧眯着眼问敖祈询:“还有多远到西境?” 敖祈询闭着眼懒洋洋地答道:“约摸两日,马车速度慢了些,若是云鹿约摸明日。我们若遇镇子便歇歇吧,她们估计都需要买几件干练的衣服,我们也需要补着药品。” 炎思梧嗯了一声坐起身来:“走吧,快些的话我们还能在晚上前遇到大哥说的村落。” 两人爬起来收拾了下马车,唤二女回马车。 敖祈询眯着眼看看天,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 炎思梧问他:“怎么了?” 敖祈询摇摇头:“可能我看错了。” 炎思梧没再追问,敖祈询骑上青念便走了,炎思梧驾着马车追上去。约过了两个山头,炎思梧看到了炊烟,不禁大喜,估算了下,大概不久便到了,便回头对马车里的二女说道:“你们坐好了,我们再快些,便可以在前面的村子早些休息了。” 冥筠清忙说道:“炎思梧你不许胡来!棋落怀着孩子呢!” 炎思梧这才想起玄棋落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是我冒失了,你们坐稳,我小心些。” 玄棋落恐炎思梧失落,忙说道:“孩子已经有两年了,没事的思梧。” 炎思梧却没说话,他知道玄棋落是太在乎自己,手下更小心地驾着马车,敖祈询停下在不远处等他们,发现炎思梧有些失落,但有外人在也没追问什么,只是让他不要急,很快便到了,炎思梧点点头。 玄棋落走了出来,坐在门口看着炎思梧,递给他水:“你想做便去做,不用顾及我。” 炎思梧有些难过:“对不起。” 玄棋落拍拍炎思梧的背:“我知道你心里大抵是有些低落,孩子已经孕了两年,不会有事的,他可是你的孩子,和你一样优秀。” 炎思梧看着她肚子,他想摸摸却又不敢,转过头:“你不必□□慰我,我没那么脆弱,你快进去吧。” 玄棋落看看他,没再说什么,便坐回了冥筠清的身边。桀睚蹭蹭冥筠清,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冥筠清笑了下,抱它进怀里。 行了约有几刻钟,马车慢悠悠的进了村子,敖祈询从青念身上下来,一女子看着他们一脸警惕。 敖祈询连忙行礼:“这位嫂嫂,我们是青龙族的,去往西境途径此地,还望行个方便,允我们休整一夜。” 女子便也有些缓和了下来:“如此你们随我来见村长吧,看他怎么说。” 敖祈询点点头,示意炎思梧几人在此等候,他自己跟着去。“不知嫂嫂如何称呼?” 女子笑了下:“夫家姓屠,你就唤我屠嫂好了,这村子里都这么唤我。” 敖祈询忙应了声:“有劳屠嫂了。” 屠嫂带敖祈询见了村长,村长是位好客的长者,忙请敖祈询住自己家,敖祈询也不客气便应下了,解释道自己还有几位同伴在村口,村长便忙让屠嫂去迎,自己与敖祈询喝茶,敖祈询也不好推脱,便坐下与村长闲聊起来。 未多久炎思梧他们便来了,忙与村长寒暄几句,村里的孩子听说来了客人,便都跑了过来,嬉戏打闹,玄棋落与他们一道玩耍,也是其乐融融。 是夜,村长请他们在院里畅饮,女眷在房里吃。三人谈天说地直到深夜,敖祈询与炎思梧微微有些醉意,村长却已大醉,二人合力把村长放回房间。 炎思梧便躺在葡萄架下吹吹风,玄棋落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炎思梧靠在她身上,有些头晕,他就那样看着玄棋落。 玄棋落能感觉到炎思梧的呼吸,吹在自己脸上带着酒气。玄棋落拽着衣角,她有些紧张。 炎思梧却又起身,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玄棋落肚子上摸了下,觉得不尽兴,便将头靠在玄棋落肚子上:“你说这孩子会像谁?” 玄棋落看着炎思梧有些红的侧脸,却哭了:“大抵像你。” 炎思梧坐起来,为她擦去眼角的泪:“你别哭。” 玄棋落却抱着他大哭了起来,炎思梧顿时哪里还有酒意,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僵硬着给她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