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此时却缓缓的笑了。 周念白心中警铃顿时大作,警惕又戒备的看着她,以防.......她受刺激过重伤害到了许沛菡。 白芷似乎没注意似的,只是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到道,“你不喜欢我,那又为什么娶我?” 周念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睛里也闪过不耐,“都说过了,那是父母之命,我是迫不得已,不得不从。” 事到如今,为了能将许沛菡摘出来,挽救她的声誉,只能对不起她了。 白芷听到这句话后,嘴角的弧度更大,脸上的神情愈发温柔,加上她的外貌和身材,整个人都透着无害。 “哦,那你和我洞房也是迫不得已?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 周念白:“.......” 这种闺房之事怎么能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简直是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果然我这么些年都没有爱上你是有理由的。 “你这么些年用着我在老家辛苦劳作的钱吃喝玩乐,甚至.......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周念白:“.......” 这个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我又没有主动朝你要过钱。再说了,你还是我们周家的少奶奶呢,在我们家可是享乐这么多年的福,现在却跟我斤斤计较这点钱,真是小气!!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们俩之间没有爱情,这些事情都是我自愿的?” 周念白:“当然是。” 白芷意味深长的瞅了他一眼,深呼吸,“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合离?不告诉我你在外面有了喜欢的人?” “但凡你告诉我一声,我哪怕饿死在老家也不会带着孩子来投奔你。” “我张白芷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可是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更加不会缠着你不放。” “所以。”白芷顿了顿,微微睁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你倒底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还没等周念白回答,她就自言自语的主动接了下去:“难道是因为要留着我替你照顾父母,养育儿子?” “还是想让我干活赚钱供你读书?” “你胡说!”周念白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被戳中了心事还是气的,“我那是为了你好。” “哦?”白芷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一个嫁过人的妇人,要是被休弃了,独自一人怎么活在世上?” “那你现在怎么不怕我一个人活不下去了?” “.......”周念白被问的有些卡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 白芷见状,在心中冷笑。 看吧,她就知道他说不出来。 在国外呆了这么些年,吃了一肚子的洋墨水,加之本身就有几分才气,自觉就是新潮流新思想的领头人了,处处以西方的标准行事。 可一到关键时刻,那层皮就挂不住了,隐藏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也都暴露了出来。 “休弃?” 西方讲求男女平等,要真的是学到了其中的精华,就不会对着发妻脱口而出这两个字,而是“离婚”或是更委婉的“合离”。 真不知道这么渣的人身上是怎么得来这么深厚的气运的。 老天简直是瞎了眼了。 “你现在来了,念白自然会好好安置你,给你一笔下半辈子可以后顾无忧的钱财的。” 周念白说不出话,底下看戏的众人对他的感官愈发不好,许沛菡就坐不住了,也不委屈的哭泣了,从他身后站了出来道。 “对,我会给你钱。”周念白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找到了感觉,“足够你们生活的钱。” 白芷听到“你们”二字后,眼睛里光芒一闪,看来他现在连那丁点的父子之情都不想要了。 也是,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周云安出生他都没回来一趟,他父母离世他也没回来,指望他对一个素未谋面只凭着一点血缘的孩子有什么感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的意思是,安安.......你不要?”白芷装作不可置信的问道。 “.......”周念白下意识的想否认,但是他的手被一只柔嫩又娇软的小手轻轻的碰了一下,眼珠子转了几圈,顿时做了决定,“是,孩子还小,离不开母亲,所以我不会将他从你身边带走。” 白芷:....... 简直刷新了她对厚颜无耻理解的新高度。 孩子还小离不开母亲,就能离得开父亲了?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心上人不想当后妈? 真以为她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吗? 不过这样正是她想要的,所以她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那好,安安归我,以后和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好。” “那你准备给我多少钱?”解决了周云安的抚养权的问题,接下来,白芷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10.......”迎着妻子清透的仿若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周念白咬了咬牙,将嘴边的10块大洋换成了100块大洋。 白芷挑了挑眉,声音轻缓,充满了好奇:“你连你上学的钱都是我在家替人绣花帮工赚来的,哪来这100块大洋?” “还是说......”她的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到了他旁边的女子身上,衣服华丽,首饰华贵,鞋子是当季的最新款,皓腕上还带着一个碧绿通透的翡翠玉镯,在灯光下泛着盈盈的辉光。 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想让她来替你付这笔钱?” “嘛,也不是不可以。”在周念白开口之前,白芷迅速的将这件事盖棺定论,务必要将他钉在吃软饭的小白脸标签上下不来,“反正你做这种事情也是轻车熟路,习以为然了。” “你胡说!”周念白不用回头就知道周围的人现在在用一种什么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羞恼,愤怒,难堪,心虚的情绪一一浮上心头,然后直冲大脑,搅乱了那本就不甚明了的理智,“我什么时候用你打工的钱了?” “供我读书,供我花销的钱明明是我们周家的,是我父母给我的!” 周念白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全然没有之前温润尔雅,谦谦君子的样子,但不知为何,明明他成功的让对面的妻子沉默下来了,但看着她望过来的幽幽目光时,心中却不由升起一股危机感。 仿佛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对方的包围圈,对着自己露出了锋利森寒的牙齿,狰狞恐怖的微笑。 白芷看着对自己的真是境况一无所知像个白痴一样的周念白,突然有些兴致缺缺。 和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渣渣计较真的很掉价。 “你再忍一下,趁着这次机会争取将他一击致命,以后就不用再面对他了。”系统看着不断挖坑给他跳的宿主,虽然现在表现出来的和原先的人设也有些不符,但只要她不用手,咄咄逼人,锋芒毕露些也没什么。 还算在它的接受范围内。 “我上个月给你写的信收到了吗?”白芷突然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听起来就像是理屈词穷之后,无奈之下转移的话题。 僵硬又尴尬。 “.......”周念白的全副武装满身戒备被她这么一问瞬间坍圮,半响才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矜贵的点了点头,“收到了。” 当时看到他取信的还有同窗,他还从里面取了上个月的生活费,抵赖不得。但他以为她这么说是变相的服软,也就没注意到她话中的深意和危险。 “那你就没什么表示?” “我需要什么表示?” 白芷一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他的信是拆开了,可只从里面拿了钱,附带的信纸却是一眼没看,否则不会是现在这个表现。 也不敢是现在这个表现。 因为那信中明确的写明了周母去世的消息,希望他回家祭拜。 但他没看,或许是以为这封信的内容和之前无数次的一样,只是些家里长短,关切问候,千篇一律的没什么新意,所以他也就懒得看了。 也或许是周家都太惯着这个独子了,什么都替他考虑好了,什么都替他安排好了,只报喜不报忧,让他以为他们在老家过的仍是他出国之前那般的好日子。 可他怎么就不想想,要是一切真如他想的那般,她和周云安又怎么回事这幅面容和打扮? 这么明显的异常都没发觉,是无心还是无意? 不管他是无心还是无意,白芷都不打算再惯着他了。 凭什么呢? 她又不是他的谁。 她解下身后一直背着的大包袱,走到中间放着蛋糕和礼物的桌子上,将那些东西推到一旁,放下包袱,解开,取出了里面的一样东西。 “母亲上个月去世了。” 伴随着这句话落,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的是一块浑身漆黑长20厘米,宽10厘米的长方形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