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一继续说道到:“我闯进大殿抓住敖烈,逼问他怎么才能救活我的女儿,熬烈怕我杀了他,说了一个法子,需要一个阴时生人的元气为引,在十二个时辰内将阴时生人的元气渡到阿娇身上,再让阿娇喝下龙草叶片熬成的汁就可以起死回生,我知道墨玄就是阴时生人,简直天助我也!,我急忙抓了几个虾兵去寒冰监牢外找龙草,等我终于赶着回来,就听说墨玄的眼睛突然失明了!” 那个妖女一定是偷听到了我和敖烈的对话,一定是!我急忙找到墨玄给他搭脉,发现他体内内力全部被封,形同废人,根本无法完成此事,无力回天! 我恨极了敖鱼不杀她不足以平息我的怒气,东海龙王苦苦哀求,答应我会立刻褫夺她的封号逐她出东海,永不能再回来,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离开龙宫后就将阿娇的尸身埋在这里给她做了一个坟,那晚坐在阿娇的坟前,我喝的大醉,一时失了心智就血洗了墨家,并嫁祸给敖鱼,隔着血海深仇,他俩休想在一起,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哈哈--- 何牛看师父笑的凄厉无比,花白的胡子皱成一块一块的,想起他曾经的风姿,不禁心里酸楚极了,他忍着泪忙安抚着,等吴道一平静下来才说到:“这就是您逐玄师弟出青云门的理由?” 师父止住了笑,冷冷的反问道:“难道不应该吗?追根究底是他先负了阿娇!当然敖烈也该死!只是等我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铸成大错,墨家几十口人命都死在我手,我修道一生,到头来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我还怎么回青云门去?” 何牛沉默了一会儿说:“师父,一切都是天意弄人,阿娇师妹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成为这样,不如放下仇恨,跟我回青云门吧,你还是我们的师父!至于玄师弟那边,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吴道一心中感动,摸摸他的脑袋说:“好孩子,你一向宅心仁厚,只是如今我依然放不下自己的心结,此生此世我和墨玄再无师徒情分,你告诉他,如果他恨我可以来找我报仇,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何牛说完,将散落在地上的信捡起来递到墨玄手中说:“如今真相大白,我知道你心里痛苦难当,你若气不过可以打我,我愿意替师父赎罪!” 落尘接着对墨玄说到:“玄师弟,阿娇师妹自小就爱慕你,我们众师兄弟都看的清楚,唯有你是个木头,后来咱们一起结伴下山历练遇到了敖鱼,我看你二人种种就曾劝你早日跟阿娇讲清楚,谁知道---,唉,说起来你和敖鱼真是一段孽债!” 墨玄将双臂抱住头痛苦失声,自己从小和师父情同父子,如今反目成仇,永不再见,还有阿娇,一往情深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还有敖鱼,被抛弃,被鞭挞,自己这一生到底对得起谁? 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墨玄啊墨玄,你简直是罪无可恕! 他抓起桌上的宝剑,何牛急忙按住他的手臂怒声说:“敖烈才是害死阿娇的真正凶手,你这样自残能对得起谁?只要你说一声,青云门上下都愿意帮你,为了阿娇师妹,也为了师父!” 墨玄无力放下剑说:“让我自己呆一会儿,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不一会儿,就听墨玄叫大家进去,他沉声说:“这紧要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众位师哥弟帮我解除内力的禁制恢复视力,然后我们一起回东海为敖鱼洗刷冤屈,惩治敖烈,他作恶已经够久了!” 何牛拍着他的肩膀大声说:“好样的,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位玄公子!” 转眼便是元宵节,升州城内四处张灯结彩,敖鱼抱着璟儿正挑着花灯,她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里面穿的是月白色的棉袄,在灯光映照下更显得眉眼如画,徐知诰紧随在其身边,叹口气说:“过几天我就要随义父的大军攻打吴越了,也不知道这样祥和热闹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大战在即,小鱼你出门一定要万分小心,敖鱼拿起一个小老虎故意装出老虎的声音逗得璟儿咯咯直笑,她无奈的说:”自从五子酥事件以后,你就变得很是啰嗦,我耳朵都要听的起茧子了,我不是给你说了么,自从吸取过水灵珠的能量以后,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相信过不了过久就可以恢复内力了,到那时对付吴越奸细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徐知诰扳过她的肩膀严肃的说:“我是认真的,此次开战至少得三个月才能回来,我始终是放心不下你” 敖鱼甚是不耐,捂住他的嘴说:“我不要听,赶紧的,灯会那边要开始了!”说着就抱着璟儿往前挤。 徐知诰急忙用手臂隔开拥挤的人流,嘴里喊着:“你慢点,等等我” 敖鱼抱着璟儿顺着人流往桥上走去,她只觉腰间被人扯了一下,心里一慌,莫非是玉笛掉了?她一眼就瞅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下了桥猫着腰往桥边的凉亭跑去,手里拿的可不就是自己的玉笛么,她急的跺脚大喊,无奈人流拥挤,等她好不容易下了桥,却发现男子不见了,她心急如焚,抱着璟儿顺着河边去找,正左顾右盼间听到一个声音说:“是你的玉笛掉了? 她欣喜的抬起头看见眼前的人竟然是墨玄,他一手抓着玉笛一手还拧着那个男子的手臂,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正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看,她心里暗想算算日子还有一个月才到,他的眼睛竟会提前恢复了?也好以后自己不再欠他什么,伸出手冷淡的说:“你的眼睛好了?玉笛还给我” 墨玄看她神色冷漠,心里很不是滋味,幽幽的说:“这些日子你的身体可大好了?” 敖鱼哼了一声,冷笑道:“怎么,又想抓我去哪个青楼当玩物被人鞭打?说着转身向后看去,徐知诰紧跑几步,满头大汗,抓住敖鱼的胳膊说:”你真是急死我了!“ 怀中的璟儿看到墨玄,呆呆的盯着他看,忽然烦躁想要挣脱小鱼的怀抱,向墨玄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说起来。 敖鱼看他竟然对墨玄这般友善,不禁心头火起,对璟儿生气的说:“白眼狼一个,跟我回家!” 墨玄看璟儿泪光盈盈的望着自己,圆嘟嘟的脸蛋上那一双眸子和自己的如出一辙,他耷拉着嘴角,很是委屈的模样,想起之前在墨庄的时候自己曾那般对他,心里愧疚不已,他情不自禁的喊了声璟儿! 徐知诰刚才在桥上看他二人说话,恨不得立刻飞过来把敖鱼拉走,墨玄的眼神里藏着什么他看的一清二楚,只是眼下自己即将出征,小鱼母子的安全始终重于一切,当下从敖鱼怀中抱过孩子给墨玄,沉声说:“只怕你从来没抱过他吧,我过几日就要攻打吴越了,她母子二人的安全还劳烦你照看。” 墨玄接过孩子,点点头说:“我知道,璟儿看着他咯咯的笑了起来,用自己的小手来抓他的衣服,他脑海中浮现出石桥那夜自己如恶鬼附身一般要掐死他,他也是这般伸着小手,泪水忍不住滴落下来,敖鱼大声说:“知诰,孩子你不能给他,他是个魔鬼!“说着就要来抢孩子。” 墨玄抱着璟儿紧走几步,看着她的眼睛说:”小鱼,所有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是我师父诬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放心,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我就带你回东海说明一切,还你清白!‘ 敖鱼冷笑着说:“清白?我的父王死了!你能叫他活过来吗?他临死前想见我一面,我都做不到,这都是被你所赐! 她抢过孩子转身就走,徐知诰忙追上她的步伐,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得远了,墨玄站在树下,心里悲痛不已,原来那么疼她爱她的父王已经不在了吗?临死都见不到一面她该有多心痛?何牛拍拍他的肩膀说:“小鱼现在怨恨你也是人之常情,慢慢来吧,落尘已经赶回东海那边去了,一有消息就回传给我们” 墨玄无力的低垂着眼睛说:走吧,何牛揽着他的肩膀往回走,阿蓉看他和阿姐两人刚才剑拔弩张如仇敌一般,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坠得生疼,阿姐和他终究还是少了些缘分。 回到徐府已是深夜,徐知诰看她情绪不佳想要留下来被小鱼赶走了,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敖鱼缓步走出屋子坐在庭院的茉莉花树旁,寒冬的天气,茉莉花只剩的树干在风中摇摆,看着皎洁的月光回想起父王还在的时候,元宵节的龙宫是那么的热闹,大哥敖远面前永远放着一盘芙蓉酥,三哥敖力最爱押宝比大小,五哥敖烈总是沉默寡言的玩着手里的小金瓜,阿蓉那时候还未出生,她的母后依偎在父王的身边,脸上闪烁着灿烂的笑容,那时候的日子多美好啊,为什么后来都变了?自己和墨玄的新婚之夜竟然成了杀戮的开始?尖叫的宫女,打翻的美酒,地上一批又一批的尸体,晃得自己眼睛都痛,她使劲儿摇摇头不愿再想那些往事,从衣袖中拿出玉笛吹起月光曲,忽然间她听到另一只玉笛也在吹奏此曲,与自己的笛声相和,是谁?她跃过围墙向笛声的方向追去, 笛声像是从城西传来,到了香茗园忽然停了,她跃上屋顶一间暖阁一间暖阁的查看,有一间暖阁的窗户忽然打开,她的腰间被缠住了娟带,闪避不及一下被拽进了屋内,她惊慌之下急忙甩出手中的暗器想要挣脱却只打在窗棂上,她抬眼要再发暗器看墨玄紧紧的箍住了她的手臂,她一时动弹不得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墨玄面带痛苦却依然紧紧的箍住她,敖鱼气急怒骂到:“你以曲子引我前来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还想故技重施,我宁愿咬舌自尽!” 墨玄冷哼了一声说:“你尽管大声地嚷嚷,升州刺史徐大人捧在手心里的侧室夫人,深夜到此处幽会情人,那画面想起来都有趣的很” 敖鱼无奈,低声说:“那你快放开我,你不要脸,知诰还要这个脸面呢” 墨玄无赖地说:“那你答应我不能逃掉,我问你几句话就放你走” 敖鱼点点头,墨玄一松手,敖鱼立刻找了一个柱子靠上去,离他足足有三米远,墨玄缓步坐在茶桌前慢条斯理的说:“天气寒冷,我们先喝一杯暖茶如何?” 敖鱼料想他不至于下药毒害自己,当下也放松了警惕,走过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茶我喝了,你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