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够李砾带兵赶在我们前面抵达上京。”李慕昭平静地说道，“将军带兵多年，怎会注意不到这点。”

萧霁倒是不慌：“李老将军能赶在我们之前抵达确有原因，但此事无关李旻造反，公主殿下何必揪住这点不放，反正目的达到了就好了。”

“有关，”李慕昭看着他道，“李砾是陛下叫过来候着瑞王的。”

萧霁愣了片刻，倒是笑了出来：“那岂不是更好，说明陛下已经有了准备，你也不必再操心了。”

李慕昭看着他，抿了抿嘴，到底没再说话。

“方才你执意要回宫我就不同意，但看你一心要救戴滟滟，我也便没再阻拦，本想着夜里冒险进一次宫把你带出来，但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萧霁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确定周围没什么可疑的人后说道，“上京目前肯定出不去了，待会让空马车回宫，你跟我走。”

“去哪？”

“去我府上吧，我贴身保护殿下，保证李旻起事殿下不会伤到半点。”萧霁笑得欠揍。

李慕昭摇了摇头，扯谎骗他道：“不了，太子还在东宫，我放心不下他。”

“你那位皇兄未来是要做皇帝的人，你总不能什么事都替他担着。”

李慕昭心中苦笑，事到如今，都是她思虑不周，这些事她告诉了别人也是徒劳，索性也就不说了：“留在宫中的禁军由副统领刘涯暂管，他是瑞王的人，瑞王一朝起事，定会先除掉身为储君的皇兄，再逼身在西山的陛下立退位诏书，我不能放兄长一人在东宫。”

“那你回去也没什么用，”萧霁语气有些冷，“你又不会武，也做不了什么。”

李慕昭道：“我自有我的办法。”她递过明臧死前交给她的那卷书信给萧霁，“我身边没什么人能用的了，可否劳烦将军想法出一趟城，把这东西交给李砾，让他面圣后帮我呈给陛下。瑞王在洪州造的最后一批兵甲运去了西山以北的一处山谷地，他养的私兵应该也在那，盯住这批人，就能知道瑞王何时行动。”

萧霁收下书信：“你确定不跟我走？”

李慕昭摇头：“不跟。”

“啧，脾气真倔。”萧霁深知自己劝不动这丫头，但心中又隐隐不安，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丫头打晕了带走，却听李慕昭道：“戴滟青戴相准备怎么处理？”

“别人的家事，我怎么好插手。”萧霁也没想到这话题怎么就转到戴府身上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回头又不是满大街都有的卖的，这毒最近也就皇后用过。戴滟青一个深闺小姐能拿到这种毒不可能只是个意外，戴相查遍了全府都没找到的王家奸细应该就是这位了，应该也是她向王家透露有个穆云的姑娘住到她家府上又去了江南，我们才会被人在京外客栈劫杀。”李慕昭道，“戴相这个女儿倒是养成祸患，让他早做决断吧。”

“你今日话倒是留得挺多，我以为你更喜欢亲自报这个仇。”萧霁觉得颇有意思。

“她毕竟是戴相的女儿，戴相的面子我还是要顾忌几分的。”李慕昭淡淡道，“还有一事，你出城之后，暂时不要回京，就跟着李砾吧，不出所料，李旻的兵力都会集中去西山，上京这边不会有什么事了，你去了那边指不定还能捞个小功，对你的世子之位多少有点助力。”

“这么关心我？”萧霁眉毛一挑，“但你打算就自己一个留在上京？李旻不把你生吞活剥了？”

“我一个公主，他动我做什么，没必要白费这个心思，况且我在上京也不是全无布置。”李慕昭道，“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快走吧，今夜之后，城门怕是不会再开了。”

“行，那我就替殿下再跑一次腿。”萧霁潇洒的起身，打开车门弯腰就要出去，“劳累命哦。”

“萧霁，”身后李慕昭又叫住他，萧霁回头看她，见那姑娘乌黑的眼睛盯着他看，嘴巴开合了几下道，“有空去看看滟滟。”

“知道了。”萧霁答道，潇洒地跳出马车。

他站在墙头见那马车行远，对空无一人的身侧道：“你去跟着她。”

“是。”身边沉音答道，清风扬起，又安静下来。萧霁看了看手中书信，飞身向城外跑去。

马车旁，绿娥忧心忡忡：“殿下，我们接下来去哪呀？”

“瑞王府。”马车里传来李慕昭疲累的声音，惊得绿娥当即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