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皇子的丧礼上,憔悴的二皇子哭的肝肠寸断。
陛下见了也长叹了一句“旻儿重情”亲自去劝慰了几句。三日后,二皇子李旻被赐了瑞王的封号,安安稳稳地留在了上京。
往后数日,瑞王府门庭若市。
这日下朝,萧霁就被人拉住住了,顾裴渊急吼吼地问道:“你这又是要去哪?”
“自然是与佳人有约。”萧霁抖了抖袖子,“撒手!”
“不会又是南烟阁的那位吧?”顾裴渊皱着眉头,“你小子是不是中邪了?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师看看?以前在北境大家同吃同住同睡也没见着你有这毛病啊!”
“你懂个屁。”萧霁甩开他就要走。
顾裴渊就跟个八爪鱼似的黏上了他,拽着他的胳膊就拖到了没人的墙角,低低说道:“北边的信都寄到我这来了!”
“那又如何,”萧霁说道,“樊焦在那,一点小打小闹他应付的来。”
顾裴渊的表情跟吞了苍蝇一样难看:“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大家伙现在可都是冒着欺君的风险。”他环顾四周,又压低了声音,“你一会说要娶戴家小姐,一会又跟王钦的儿子搅在一起,想什么呢?难不成还真要掺和进这立储的浑水里?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萧霁冷笑的一声:“陛下现在把我当贼一样防,我怎么回去?簌落现在内部乱的很,少说有两年腾不开手南下,只要守好广宁就不会出大问题。”
“那你就打算这么拖着?”顾裴渊急了。
“我自有打算,”萧霁沉声道,“我现在不方便给北边回信,你帮我写信给樊焦,让他与军师一切如常,好好照顾父亲,待我这边时机成熟,会告诉他如何做。”
“你这……”顾裴渊没拉住萧霁,眼见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愤怒地跺了跺脚。
萧霁这回没再从正门进南烟阁了,而是翻得围墙。
一落地就明明就热情的迎接了上去:“萧公子真是守时!”
萧霁被他身上的香粉刺的打了喷嚏,看着他五颜六色的一身实在没办法把他跟清隽冰冷的少年郎形象联系到一起,不得不感叹一句人外有人,演技这块自己跟专业的还真没法比。
不过此刻不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他笑了笑,对明明说道:“我们殿下可是无情的很,自从康复以后就不准我趁夜进宫寻她了,我这可都快思念成疾了。好容易得了信,可不得早点赶来。有劳明明公子为我引路吧。”
明明看着他,眼里闪烁着一丝讥诮:“那萧公子就随我来吧。”
萧霁跟随明明穿过七扭八歪的走廊,在一处格外清雅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请吧。”明明冲他指了指院子,自己没有半分要进门的模样。
“不是李慕昭唤我来的?”萧霁耳力绝佳,周围藏了多少影卫他很快就摸了个清楚,声音也冷了下去。
“她今日是约了你,但不是此时,更不是此地,”明明依旧笑得热情,“不过有人请我帮忙,我觉得帮了他也是为昭儿好,就应下了。”他看着萧霁,“若你出来后还要见昭儿,我再告诉你。”
“李慕昭知道吗?”萧霁盯着他问道。
“她,大约是不晓得的,”明明说道,他又指了指院子,“贵人可是在等你呢。”
萧霁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推门进院。
院子里两个年轻人正聚在一起品评一副山水画。
“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拿到的,”华衣男子说道,“楠之,你快帮我鉴定鉴定,这到底是不是齐崇的真迹。”
“臣萧珏参见太子殿下。”萧珏跪下行礼。
李晏成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匆匆转身,见到来者眼睛一亮,上前托起了萧霁:“萧将军来了,别见怪,我一看画就会忘了周边事物,快快请起。”
“不敢。”萧珏起身在李晏成的下首落座。
“将军救了我们昭儿,我心里十分感激,但因为怕被皇后和王相发现我们之间有联系,所以一直未能当面谢过,心中愧疚,这次就托了明明,安排在楠之这见上一面,也好当面向将军表明我的感激之情。”
“能救下公主运气居多,况且这本来就是为臣应该做的。”萧霁道。
李晏成哈哈笑了起来:“我们昭儿运气确实好,逃过了一次大劫。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能抹杀将军功劳,来,萧将军,我先敬你一杯。”
“我再去取坛酒来。”一旁的田楠之道,李晏成冲他点了点头,他便走了出去,顺手还帮他们关上了门。
“太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萧霁见门已经关上,单刀直入,“皇后和王相最近盯人盯地紧,若是太子被发现在这南烟阁待的太久也不大好吧?”
“萧将军果真爽快。”李晏成道,“此次来寻将军,是有两件事,一件是关于萧将军长兄萧珏的。这次寿宴投毒,经手的公公和御厨都已经死在了天牢,如今嫌疑最大的只剩下了萧大公子。这事的内情昭儿一直未与我说过,我也是前日才从明明那打听到了只言片语,这才晓得这件事竟然是我家昭儿和将军的一步棋。”
“公主向来在意太子,大概也是怕您忧心。”
“这我是知道的,”李晏成皱了皱眉头,“她从小就会在见我之前藏好伤口,不好的事向来不愿说与我听。只是,昭儿虽然一直精灵古怪,但这次的事还是不像昭儿以往会做的事。”
“太子这是在指责臣带坏了公主?”
“自然不是,作为太子,我自然知道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李晏成叹气,“只是,这些事本不该由她这样的一个小丫头来做。”
萧霁捏紧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