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陆詷是被庭院中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简单洗漱了一下后,披了一件衣服一推开门,就看见吴珣和徐子修闹做了一团,而陈锦逸则在一旁的地上盘腿打坐。
“干什么呢?”
吴珣一回头,就看见了陆詷,笑嘻嘻道:“我在跟徐子修掰手腕,他非说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力气很大。”
陈锦逸睁开了眼睛,哼笑了一声:“力气大不大不知道,但是重是够重的。”
徐子修看着被宁伯塞进手里的大馒头,突然犹豫了起来。
陆詷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了一种带了一群熊孩子的闹心感。
“吃饭了吗?”
“等你呢。”
“练功了吗?”
“练啦。”
“背书了吗?”
“啊……”一直对答如流的吴珣直接卡住了,仰头看了看天,陆詷板起了脸:“知不知道还有几天就考试了?”
吴珣的脸垮了下来:“那我记不住嘛。”
“撒娇也没用。”陆詷睨了他一眼,“要是祖父在这里定是要打你手板的。”
吴珣赶紧吐了吐舌头。
“背书不难啊。”徐子修说完后咬了一口馒头,还没等咽下就迎来了四道犀利的目光,徐子修差点噎住了。
好半天将馒头咽下去后,徐子修看了看吴珣又看了看陈锦逸:“怎、怎么了?”
陈锦逸突然开口道:“你教我背那几本兵书,我保护你直到科举放榜如何?”
徐子修觉得挺划算,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看向吴珣:“吴少侠要一起吗?”
吴珣忙不迭地点头,徐子修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陆詷,小声道:“难道六少不会背书?”
闻言,吴珣的表情更加丧气了:“他不会,因为他根本不用背,那些书他看一遍基本上就能记下个七七八八,你说过分不过分?”
徐子修:“……”那是真的很过分了!
陆詷嘴角微扬,这倒是不错的主意,他也想看看徐景澄的儿子有没有承继徐景澄的学识。
因为吴珣的背书大业暂时不用陆詷操心,陆詷也腾出了手处理一些他该处理的事务了。武举科举在即,京城的安防到时将会是重中之重,还有武举科举后举行的宫宴,虽说有安平帮衬着母后,但安平处事仍显稚嫩,他也得盯着点。
陆詷自然知道有人能将宫宴办得妥妥帖帖,但他是绝不可能给这个人这样的机会的。略一思忖,陆詷提笔写了几封信,分别折好后唤来了暗一:“给父皇、母后还有安平送去。”
“是。”
暗一将信揣好后,低声和陆詷低语了几句话,陆詷挑起了眉梢,扯了扯嘴角:“果真他们自己内讧了,那两个书生现在人呢?”这便是当初让吴珣故意弄出响动的真实目的,既然通源当铺的人想到有人也盯上了这块玉佩,那么当铺的人冷静下来自然就会去找当初提供消息给自己的人,问问他们还将消息告诉了谁,所以陆詷一早就安排了人去空竹山庄盯梢。
“被通源当铺的人关在了当铺内的柴房之中。”
“先不急,离科举还有一段时日。孤想知道他们二人是如何知道徐子修身上的这块玉佩的来历的。”
也许还能查清楚当年徐景澄之死的真正原因也说不定,陆詷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总觉得徐景澄的死因有些蹊跷。
一晃多日。
终于到了武举考试的第一天。
武举大比分为三日,第一日考的是文试,考完后交由文官武将一同批改,空白卷者和文盲者为不合格第二日考的是长垛、马射、马枪、步射穿扎、举力负重、身材言语,每一项为十分制,总和成绩不足三十分者为不合格第三日则是前两日合格的考生进行的三轮擂台比拼。
第三日考校皇帝和朝中重臣都会在场,考虑到武举的特殊性,和科举不同,武举并未安排殿试。
“小詷,我有点紧张。”吴珣透着马车看着考场的门,紧张地搓了搓手,陆詷帮他理了理头发和衣袖:“别紧张,就算背不出原文也不打紧,记得我外祖是怎么夸你的吗?莫慌。”
“嗯。”吴珣毕竟是习武之人,气沉丹田后定了定神,“小詷,等我出来。”
“好。”
陆詷坐在马车上目送吴珣进入了考场,并非他不愿相送,只是考场附近人多眼杂。之前陆詷之所以没有对自己身形做太多遮掩,只是因为他知道那些地方大部分官员是不会去的,更不用说本身认得自己的官员就少之又少。
觐见君上,躬身叩首,目不可视君。
但考场附近不一样,今日来的可都是朝之重臣,陆詷不愿自己被人瞧见毁了满盘的计划。
陆詷没有到处走,而是等在了马车之中,他拿了一本书看,手翻着书页,可心思却不在书上,他忍不住想,也不知道珣儿考得如何了?题目会不会做?其实……就是考得不好也无妨。
等到考试时间过半,马车外传来了暗九的声音:“主子,有人挡住了车驾。”
陆詷眉头皱起了眉头:“我们若是挡住了别人的去路,不必与其相争,让开便是。”
暗九应喏后驱车想让开这条道,没想到马突然间发出嘶鸣,竟是对方出手攻向了马。
陆詷的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之上,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和蔼老头的声音:“我家老爷想邀六少爷上茶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