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赏你姑奶奶! 虽然一点儿都不疼,但徐源仍是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打懵了,“美女,我们有话好好说嘛。” 少年微微仰着头,额前的碎发散开露出他的眼睛,眼神纯净。肤色白皙透明,就像是夜间的精灵。 夏之余一下子不说话了,抿了抿嘴,在心里骂自己:颜狗!重活一次还是颜狗! “跟我走。”不再多说废话,夏之余伸出手,要拉那少年起来。 徐源从善如流地把手放在她手里,借力站起身来,却看着自己明显与她不同的肤色,歪了歪头,为什么他的手是半透明的? 没有等他问出,夏之余就先说话了,“你怎么知道我的性别?”黑袍子的目的就在于遮挡身形样貌,这算是对灵司的保护。更何况她胸前一马平川,厚度也看不出来啊。 徐源站起来,比夏之余高了大半个头,他微微弯腰,将头凑到她颈侧,却保留了一段距离,“闻出来的。” 夏之余僵了身子,后退半步。 “你的味道很特别,很好闻。”看着面前退后半步的人,徐源有些不解,“我很喜欢。” 按捺住自己要扬起来的巴掌,夏之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小朋友,我们走吧,姐姐带你回家。”话音一落,勾魂链的小勾子缠上了徐源的手腕,只是缠着,没有伤害他。 徐源没有挣扎,也没有问些什么。山上起风了,他就乖乖地看着她飞扬起的袍角,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到医院几乎是一眨眼的事儿。 深夜的医院里静悄悄的,徐父徐母都睡了,徐源跟着夏之余走进病房,看见病床上的人和他一模一样,刚想问一问,后背就被人拍了一巴掌。他踉跄着扑到那人身上,头脑一下子就迷糊了。 夏之余没有多停留,掐了个手诀拍在他身上,便转身而去。 胸前被拍了一下,徐源朦胧间看到一个黑影飞出窗外,鼻尖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离开后的夏之余没忘记把大澜山山顶的事情告诉陈帆,并着重描述了一下当时徐源魂魄所在的位置。 陈帆那边的回复给过来,语气很冷淡,用词也简短,大意回复了“这事交给他处理,让她不用烦心。” 夏之余还有心想问一下,校园鬼地的事情,但陈帆那里听起来不是很方便,也只得等一等再说,左右也不着急这一两天。至于徐源,也罢,既然上司都这么说了,那她也不瞎操心了,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大澜山。 两个人披着夜色,气喘吁吁地登了山顶。其中一个在周围看了两圈,跑回到另一人身边,两手插着腰,喘了口气,“哥,咱们来晚了,人不在了。” “还用得着你说!”中年男人烦躁地转了转身子,来回踱步,“这都好好的,那老东西自己来带的人?” 他伸出手,在各个指节上连点数下,抬头看了眼月亮,末了冷笑一声,拍拍年轻人的胳膊,“橙子,咱走吧,那老东西是被人截胡了,哈哈哈哈!” “爽快啊!” 男人一声大吼,惊飞了林中鸟,鸟儿扑棱棱地扇动翅膀,带起了树叶晃动。 “诶!哥!你什么意思啊?说清楚点啊!”中年男人扭头便冲来时的路下了山,橙子忙追上两步,跟在他身边问道,“怎么看出来的啊?哥你刚刚在算什么?” “哥你别光顾着笑啊,不是说大晚上带我出来是要教我两手的吗?那不说这个,哥咱们要不要通知家属啊?” “哥!你说句话、诶你等等我啊!” —— 外界的事情,夏之余一概不知。 回到家中,轻手轻脚地收拾一番,赶紧上了床。 手臂上的红线没有丝毫增长的意思,她撇了撇嘴,看来做好人好事,并不会增长寿命。不过这事情她也没放在心上,想过便忘了,闭上眼,投到美梦中去。 天一亮,好消息就来了。 大清早的,夏之余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忽远忽近的“哆哆哆哆”声,声音断断续续,不知道跨越了多远的距离,直往她耳朵里钻。 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差几分六点。 得,这是卡着她平时起床的时间呢! 吵醒了就睡不着了,五月的早晨还有些凉,她披了件薄外套,露着两条大白腿就趿着拖鞋,循着声音一路走到小院儿。 “妈,你起这么早啊……” 她也看出来陆沅晴是不想吵到她,本来缝纫机放主卧的,现在愣是被她搬到小院儿里来了,只是就算关了三道门,缝纫机的声音依旧传得很远。 “你起啦,”陆沅晴停了手,脸上挂着笑,“余余,你知道就这么一晚上,咱们有多少个预售订单吗?”她说着站起来,按着夏之余的肩膀,把她往屋里带。 看她这么高兴,看来是不少。不过昨晚上传上去已经九点多了,怎么说也才过了一夜,就算多,应该也没几个人。夏之余没往高了猜,担心猜多了会让陆沅晴失落,“三个?” “九个!” “五条墨绿长裙,一条荷叶边半裙,两件衬衫!”陆沅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这九件衣服,放在实体店,可要一两周才能接到!这还是情况好的时候,没想到现在一晚上,就有这么多! 重要的是,余余标的价格,都比她之前卖的高! “这么多啊!”订单确实比她预想中的多,她倒是低估了夜猫子的能力,当下也笑了开来,“那你可有的做了。” 话音刚落,夏之余又皱起了眉,眼里有些认真,“这现在几件几件的还快一些,之后订单多了,你一个人做的过来吗?”她对自己,对陆沅晴都有信心,以后的“时韵”一定会越来越火。 陆沅晴也刚好想到这个问题,只见夏之余很快松开了眉头,唇角带起温和的笑,一如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妈,我觉得你可以联系服装厂了。”